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塞外李悦
3月16日,在第13届CCTV青歌赛开幕式上,主持人董卿用充满敬意的口气问余秋雨:“很多观众都说,那么多歌手,几百道五花八门的题,您怎么就都能一一解答呢?”余秋雨冷冷地反问道:“一个大学教授知道中学课本的知识,这事不值得奇怪吧?”
余秋雨一句话将董卿逼入十分尴尬的境地,但在随后的赛场上,更为尴尬的却是余秋雨,他的大话说得过早了,他的点评不断出现错误,有些是低级的常识性错误,例如他说孔子是战国后期人。原来一个大学教授确实不知道中学课本的知识。在董卿遇尴尬一个月之后,4月18日余秋雨在讲杜甫诗时,因与呼和浩特昭君墓有关,身为塞外人,我要为本土景观说两句话。杜甫在《咏怀古迹》的第三首中,写道:“一去紫台连朔漠,独留青冢向黄昏。”余秋雨将“青冢”解释成“青灰色的墓”。按照常识,“青”有六种讲法,其一:蓝色,例如青天是指蓝天;其二:绿色,例如青苔是指绿苔;其三:黑色,例如青布是指黑布;其四:青草或没成熟的庄稼,例如:踏青,是指踏着青草;其五:比喻年轻,例如青年,是指年轻的人。余秋雨的“青灰色”显然是用了青的第三种讲法,将“青”当“黑色”了,“青灰”也就是“黑灰”色。余秋雨久居江南,很少北出长城,他错以为昭君墓由黑灰色砖垒成。其实,在昭君时代,中原人对塞外了解甚少,他们传说塞外胡地只生白草,而只有昭君墓上草色青青,杜甫认为这是昭君至死不忘故国,所以她的墓上才长满了青草。“青冢”是长满青草的墓,而不是“青灰色的墓”,“青”在此处当“绿”讲。余秋雨讲错一个字,就歪曲了杜甫诗的意境,昭君的思念故国乡土的情怀也就荡然无存。有人说余秋雨为了吸引注意力故意经常讲错,若真是如此,余教授可获媚俗金牌了!
如今许多教授学者都和余秋雨一样,在媒体上不断犯低级的常识性错误,例如频频现身央视百家讲坛的易中天、刘心武、于丹等人。他们都和余秋雨一样,有着经营文化生意的敏锐目光和精明头脑,深知制造文化消费品的文化策略只有两个字:媚俗。媚了俗就有了广大读者,媚了俗就有了广阔的市场,媚了俗就有了知名度,媚了俗就有大量稿酬入了腰包。媚俗是媚俗者的通行证,高雅是高雅者的墓志铭——这就是我们这个时代的文化景观。
媚俗的话语策略是要选择大众感兴趣的文化母题和故事模式,然后采用极度煽情的叙述方式。余秋雨的散文选择母题为:大众熟知的历史故事、民间传说、风物掌故以及家乡、童年和故人往事的怀旧……然后对这些母题进行情感包装——怎么煽情怎么说,越煽情越好。如此,媚俗作品就制成了,可以大批量进入图书市场成为畅销商品了——怎么能不畅销呢?
余秋雨的成名作《道士塔》,就是这样制造的,并且给他后来的几本书定了创作方法和格调。他选择的就是当时非常流行的狭隘民族主义——大众当成爱国主义来认可——所牵肠挂肚的敦煌石窟文物流失的故事。当外国冒险家将文物运走后,余秋雨开始了煽情,说什么“一个古老民族的伤口正在滴血”、“偌大的中国,竟存不下几卷经文”,他为之要“下跪”,要“恳求”,还要“大哭一场”……无须进一步深刻的历史反思,读者的狭隘民族主义情绪已经被激活了,历史与现代生活之间断裂的桥梁已经被修复了,读者们可以站在桥上指点历史,发出主人翁的感慨与激奋。余秋雨在《苏东坡突围》中煽情道:“小人牵着大师,大师牵着历史”“苏东坡在示众,整个民族在丢脸”。其实苏东坡只不过是官场争斗的牺牲品,与民族何干?与历史何干?然而余秋雨全然不顾及这些,能煽就煽,可以为赞扬变节的知识分子(例如黄宗羲)而煽情,也可以为赞扬专整知识分子的皇帝(例如康熙)而煽情。根本没有文化人文追求,也完全没有他经常挂在笔头上的“良知”。
余秋雨、易中天、于丹、刘心武等人以媚俗换得名利双收,而观众和读者却上当受骗,不只是良知被蒙蔽,大多数人终生都将存储错误的常识,所有媒体都给这批害人学者提供施展错误的舞台,并且限制着批评的声音,照此下去文化图景只能越来越残破了。
转自: http://www.manyrose.com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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