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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小时候看《水浒传》,武松喝了十八碗酒,还能打死一只吊睛白额的大虫,很是羡慕;凡有英雄豪杰相聚的场面,多有饮酒的描述:“拣个济楚阁儿坐下,唤小二先打两角酒,切斤牛肉上来”又很是向往;就是对酒店的描写,也有独到之处:“墙间大字,村中学究醉时题;壁上蓑衣,野外渔翁乘兴当……”对酒的好感之情,便油然而生。
我真正喝酒,是在12岁那年,家里宴客,也一口气抿下一大杯。由于家里穷,是买的很便宜的劣质酒,结果酒精中毒,连黄胆水都吐了出来,还昏睡了两天两夜,从此发誓再不饮酒。后来步入社会,置身江湖,应酬多了,不得不“破誓”,重新与酒结缘。只是酒量不高,经常挨人整醉,吃了不少苦头。
有杂志报道说我国一年喝掉的酒,相当如三个西湖的水。是否属实,无关紧要,但国人对酒的热爱程度可见一斑。试看一到中午或晚上,哪处酒楼饭店、餐馆排档不是觥筹交错,杯盘狼藉! 难怪有人说看我们国家的电视,广告占了一半,有关酒、药的广告又占了广告的一半。这就不足为奇了,要知道,酒和药是有一定关联的,酒能医病,也能致病,酒精在人体内大多是靠肝脏的胆囊分泌胆汁消化的,酒喝多了伤肝,伤了肝自然病就多了,病多了自然也就用药多了。
这几年辗转奔波,历的地方不少,经的饮酒场面也不少。眼下时风日低,要办好一件事,少不了要请几次饭,醉几回酒。酒席当中,杂七杂八,什么人都有,什么话都有。见的、听的自然也就多了。什么“感情深,一口抿”“宁肯让胃穿个洞,不让感情裂个缝”“革命的小酒天天醉,喝坏了党风喝坏了胃,老婆告到纪检委,纪委主任说‘该喝的不喝也不对,我们也是天天醉’”“领导不怕喝酒难,千杯万盏只等闲。生猛海鲜腾细浪,山珍野味走泥丸。……更喜小姐白如雪,三杯过后尽开颜等等,五花八门,乱七八糟,有的甚至还调侃说当年的董存瑞、黄继光也可能都是喝醉了酒才敢冲上去的…… 真是酒乱人性,胡言乱语。当然,酒席上的话不可当真,我们不必去计较但这些大多低级庸俗,都不能归类于“酒文化”。
我国的酒文化源远流长,已有五千多年的历史。历代的文人墨客、迁客骚人,无不对酒有着浓厚的感情和兴趣。曹操的“对酒当歌,人生几何何以解忧,唯有杜康。”陶渊明的“平生不止酒,止酒情无喜。”李白的“人生得意须尽欢,莫使金樽空对月。”杜甫的“白日放歌须纵酒,青春作伴好还乡。”杜牧的“借问酒家何处有,牧童遥指杏花村。”等等,都是脍炙人口的写酒佳作。
不可否认,酒对我国的文学艺术,作出了重大贡献。李白、杜甫、陶渊明等,无不都是酒鬼,李白称“诗仙”也称“酒仙”,并且有“斗酒诗百篇”之说;天下第一行书《兰亭序》就是王羲之饮醉了酒才写出来的,酒醒以后临摹多篇也达不到原来的境界;施耐奄(或罗贯中)如果不是酒鬼,也写不出有那么多精采写酒的《水浒传》来。可见,他们的聪明才智、写作灵感,都是源于酒精的刺激。在文学与酒中,尤以魏晋时期在我国文学史上占重要地位的“竹林七贤”最为出名,他们一个个在文坛极负盛名,又一个个都是酒囊醉鬼,行尸走肉、醉生梦死。相传其中的刘伶,自称“天生刘伶,以酒为名。一饮一斛,五斗解酲。”经常提着一个酒壶,乘着一辆鹿车,一边走,一边饮酒,还专门叫一个人带着挖掘的工具紧随其后,以便什么时候死了好就地埋葬。而另一个叫阮咸的更甚,和亲朋好友饮酒总是用一个大盆来装酒,不用酒杯和酒勺,大家都用手捧着喝,猪群来饮酒,不但不赶走,阮咸还凑上去和猪一起饮。
我辈不是文人墨客,不必去强附风雅。至于和猪一起饮酒,更是不可取。不用说大不卫生,容易传染上各式各样的疾病,就是看见猪的肮里肮脏的邋遢样子,想吐都来不及,哪里还有喝酒的情趣! 朋友相聚,炒几个菜,来两瓶酒,述述旧,谈谈心,讲的是一种高雅的情趣和格调,破坏了,反为不美。
但现在的宾馆酒楼,一般这种高雅的少了,粗俗的多了。出于某种动机请客应酬占了绝大多数,三教九流,鱼龙混杂,也就讲不了什么高雅不高雅了,只要大喝滥喝,有“海量”就算“英雄”了。
相对来说,广西人喝酒还算比较“温和”的,我自认为满可以应付。但去年我到了广西的河池工作以后,才知道我的“认为”大错特错了。初来乍到,不知山高海阔,结果第一次便被公司的接风酒搞了个“下马威”,醉得一塌糊涂,被人抬去医院吊了两瓶针水。; 原来河池人喝酒在广西是出了名的。且又酒风、酒德欠佳,均以搞倒对方为荣乐。坐下以后,除非滴酒不沾,否则一发不可收拾。最为厌者,是还要唤朋呼友,相互赶趁,开始是三五个人,越喝越多,最后竟成了一大桌人。酒酣耳热,又分成两派,揎拳裸袖,大呼小吆,互相斗酒,不放倒一两个决不干休。一桌酒下来,能从中午12点喝到晚上24点。任你“英雄海量”,也要趔趔趄趄,走一步退两步。有的甚至还要赶趁两、三场应酬。据我的一位朋友透露,他去年临春节时参加各单位举办的所谓的“答谢会”,仅一天就赶趁了五场酒! 因此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