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创]寒冷的冬季又飘了雪（二）

`只懂寻欢

夜已深沉，久不能寐；
苦思痴恋，已故佳人。
芳魂若在，于心何忍；
另觅知音，以慰芳心。
       ¬¬----慰芳心

那个冬天，那场[wiki]雪[/wiki]，那次车祸，带走了小娴的生命。小娴刚走的那段日子，我悲痛欲绝，向公司请了很长时间的假期。每当看到女儿稚嫩的脸庞或听到她时而发出的笑声，心中顿生伤痛，她还小，并不知道，自己的妈妈已经永远的离开了她。我在想，女儿懂事了，问我妈妈在什么地方，我该如何回答……
   
   听到小娴出车祸的噩耗后，先是一阵晕厥，接而狂奔至医院，途中摔过几次，撞过几次，已经浑然不知。来到医院，娟儿已经在了。医生要我冷静，并说会尽全力挽救小娴的生命。可能是老天对我不够眷顾吧，又或者是上帝在嫉妒我，硬是把小娴从我的身边带走了。

急救室门上的灯亮了，开了门，那时我相当的冷静，却不敢直接进去看小娴，只能用颤抖的双手抓住医生的胳膊问，小娴怎么样…小娴怎么样了…？医生的话让我听着比宣布自己的[wiki]死刑[/wiki]还难受：对不起陈先生，陈太太我们已经尽力了，请节哀。娟儿走过来，[wiki]扶[/wiki]我进去，到了小娴的病床边，我哭了……

接下来的很长一段时间，我迷乱、抱怨、甚至想到了放弃，放弃生活，也让这苦涩的生活放了我，完全丢失了一个男人的本性。娟儿这个时候的介入无非是上天对我的另一种赏赐，也可以说是怜惜。娟儿是我跟小娴的朋友，也是我的同事，是个心地善良、纯朴的女孩子。在我混沌度日的时候，我忘记了还有年过半百父母需要我赡养、忘记了还有嗷嗷待哺的女儿需要我抚养。让我记起这一切的人是娟儿，让我重新振作的人也是娟儿。她那个时候的出现，正合时宜，从某种意义上讲，是她给了我重生！

从那场车祸到现在，已经两个多月了。安顿好女儿，叮嘱好父母就回了公司上班。之前我负责的那个营销方案早已经在实施中了，暂时是没什么事情可做，老总说，算是给我一个调整心态的时间。经年工作，这种调整状态的时间对我而言似乎显得有点长。无事便无聊，跑过去看看娟儿有没有需要帮忙的，人家也算是陪我走过艰难岁月的人，帮帮她也是良心之举。

一年后，我的生活、工作基本都迈入正轨，这里多亏了娟儿。女儿长大了，每每回家看她，可爱的小嘴含糊不清的叫着爸爸，胖嘟嘟的身子摇摇晃晃的向我冲来，抱起她，我很开心。偶尔的伤感，是因为没有妈妈可以给她叫。这是我的一个心结，一面是对小娴的思念；另一面是对女儿心疼。

周末回家，我要娟儿陪我一起，女儿见到娟儿格外的兴奋，或许是初次见面的缘故，所以女儿才会对娟儿如此欢喜。往后的日子里，娟儿常来我家，女儿却依旧对娟儿倍有好感，有时我搞不定的事情，娟儿却很轻松的就能搞定。比如说，女儿从屋外把雪全往家里弄，满地都是，我说了不管用，无论好言或是恶语；娟儿简单的只言片语，女儿就乖乖的回到屋内，坐在小板凳上，昂着头，眨巴着[wiki]眼睛[/wiki]望着娟儿，娟儿笑了，她便冲了过来，要抱抱。

经过时间的相处，还有之前的相互扶持和帮助。娟儿对我，似乎产生了一种难以名状的情素。贴体的照顾，软声细语的问候，无不让我感受到她彻骨的温柔。这样的温柔，这样的[wiki]女人[/wiki]，我能接受吗？多少次的夜里，我问过自己，不接受，那么我该怎么拒绝！！

我说过，我有一个心结：对小娴的思念，对女儿的心疼。思念小娴是不是就得终身不娶？心疼女儿是不是得为她找个妈妈？这样的问题我想过无数次，最终我做不出选择，找不出答案，常常因此事而挠乱了心神。小娴为我付出了太多太多，我已无法偿还，那么只有委屈可怜的女儿了。就在此时，娟儿来约我。

约在季风。我进去时她已经坐在那儿了，这情景好熟悉。见我进来，她起身向我招手……
刚坐下，她问我，女儿还好么、家里的情况等等。我感觉她像是有话要对我说，欲言又止的样子弄得我很不自在。看到我的表情，娟儿切入了正题：
“陈涛，让我做芳芳（我女儿的乳名）的妈妈好吗？”
“娟儿，其实…我…”
“我知道，你是怕对不起小娴姐姐对你的深情。这我也想过，在跟你表白之前。可小娴姐姐若是泉下有知会理解我们的，她也不愿看到你这样过一辈子的，再说，芳芳还那么小，难道你不希望多一个像妈妈一样的人来疼她爱她吗？”
娟儿的此番话语让我顿悟，原来我一直思考的问题她也在想。然而能先跨出这一步的却是她，为此我有些汗颜，有些感动。我不如她那般勇敢，亦不如她那般博爱，谁都知道，我是个有女儿的人，娟儿肯跟我，我还能说什么呢。只有感谢上天，感谢小娴。

这个冬天依然寒冷，不同的是，心不再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