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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转帖] 王潇然:质朴的沉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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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09-1-7 19:47 | 显示全部楼层 |阅读模式
王潇然:质朴的沉思
  (随笔)云中飞鸿
  
  王潇然让我嫉妒。土生土长在西安城里,让他比别人更多了优势。别人需要长久的包抄突围,对西安的历史文化也只能知之皮毛。而他得天独厚,在内里打通着长安城的关节筋脉。他通晓古长安的根根结结、枝枝蔓蔓,并从根结交错、枝蔓纠葛之间,抽离出主旨,形成独到的审美内核。我嫉妒他也在于此。
  和王潇然聊天,他会让人剔除喧嚣浮躁。他很少言语,更多的时候,只是一个安静的听众,目光专注。他听大家喧哗白呼,东拉西扯,话题漫无边际,游移不定,他就这样专注地听。当谁对西安的某段史实、某个细节表述不准确,或者想不起一些轶闻逸事的时候,他才会插上一、两句,却道出了精髓和实质。他就像一面镜子,他的沉稳反照出我的浮躁,他的谦逊反照出我的不自信。他有着繁杂的公务和更多的应酬,但凡朋友喝茶聊天总会想到他,他也总能按照预计的时间早先到场。一次朋友聚会,我帮着张罗,发了群呼短信,王潇然却来晚了一步。大家正在奇怪他怎么迟到呢,却见他双手撑着腰进了包间。原来前天颈椎出了点毛病,有过颈椎病的人对这样的疼痛会感同身受。但他却强撑着,不因此扫大家的兴。他言语之内,包藏着真诚的内热,在朋友需要的时候,熊熊燃烧。他不轻易答应谁的事,但凡答应了,总会尽力去做,这让我更敬重他的为人。
  更多的人写所谓的文化散文,就像装在塑料瓶里的浆糊,浓得化不开,说到底是难以摆脱旧有的话语体系。他们在运用单一的、呆板的思维去东拼西凑,发无病之呻吟,写浅薄之言说。历史掌故、典籍传说就是瓶中板结的糨糊。甚至一些有名望的大家,也难摆脱这一话语体系的痼疾,更多的是在制造泡沫文化或文学垃圾。读王潇然的散文,让我为之一惊。文如其人,的确如此。王潇然具有独立的精神品格和人文关怀,使得他的文章同样呈现出更加宽泛的拓展维度,融感性和知性、情趣和理趣于一体。生活是不能复制的,思想的河流也不容杜撰。王潇然的散文落笔有致,如山水画,沉实饱满。他对西安有着很深很浓的情感,这些情感在他胸间积聚,生命的流水在深层激荡,又汇聚于笔端。他的《德福巷的暖阳》、《?水河边》、《骊山回望》、《乐居场的时光》等以古长安为主题的系列散文,从字里行间,能感知王潇然深得文化散文之神韵,逃离开过分华丽的词藻,有一种雅致与洒脱,淡然与纯净,更多地凸显出了他慎密的心思和学养。这一切仰赖于他的才情、悟性和意趣。
  人在不同的环境中存在着不同的生存压力,因而也就需要选择不同的方式来担当。王潇然的职业令人羡慕,但他在职业之外能劈出一畦精神的自留田,实在难能可贵。他对西安的熟知,就像熟悉自己的身体,连腋下的一颗痣,都能报出准确的大小。这让我对他在嫉妒之外更多了敬畏。他掌握历史史料、传说掌故之翔实,简直让人乍舌。但他又不惟史料,跳出了吊书袋的圉囿,从史到今,又从眼前回复到既往,下笔左右逢源、得心应手,读来仿佛一海碗筋道的扯面,耐咀嚼。我对“思想”所表达出来的“思想”总保持着高度的警惕,在理解、知晓之上,有某种自身的距离感和矜持感,也因此让我对王潇然的认识推后了更多的时间。朋友给我推荐他的散文,我才仔细拜读过,竟不能释手。在一个作家的作品研讨会上,我们第一次谋面,套用一句俗话:“相见恨晚”,的确这样。
  一个作家,往往是一个沉浸在一种意向、一种情感、一种被生动的焦灼和生的狂喜紧紧攫住的人。相对于专职作家来说,王潇然的写作属于专业外的“业余”,也正如此,他才不拘泥于所谓专业的规矩,像不按套路出招的拳击手,但招招厉害,见血封喉。他脱离开世俗的、一般意义上的写作,恣意挥洒,率性为文,具有着多向性,仿佛一条河流,翻腾荡漾而来,冲撞激越而去。他不愿也不可能以炫耀时尚的术语和概念来博取读者的欢心,他用真诚和激情表达心灵底层的感动,抹去了时尚的外衣,洗尽铅华,裸露出本质的光亮。他是个体的,也是自我的。他不追求形式,也不刻意技巧。在很大程度上,追求形式和刻意技巧,其实都摆脱不了炫耀的嫌疑。曾读清人文章:说是有一少女,骑着锄头把蹦跳玩耍。等她走后,一老头发现锄头柄上有鲜血,知道是处女膜破后流下来的。老人就将锄头藏了起来,几年之后,这位少女出嫁了,却让夫婿怀疑她的不贞。贞洁对一个古代的女子来说,尤为重要。老头就拿出了锄头柄说明了真相,才避免了一场悲剧。既然贞操如此重要,就要防范女子失去她。据说,中国古代为了验证女子是否贞洁,会在处女臂上点上守宫砂。一经房事就会消失,所以称为守宫。那些循规蹈矩的写作,更像守宫的少女,连骑锄柄的快感都没有。
  好的散文需要锤炼和锻打,需要用汗水和心血凝结成一团,紧致而透力道。王潇然的写作是严谨的,他对自己的文字极其苛刻,因此,使得他的散文精而又精,绝不以量来搪塞和取悦于人。尘灰和雪花纷纷飘落,自然会堆积出一定的高度,但终究经不起风吹日晒。他的文字来得真诚、直接,来得朴素、大气。由于历史的遥远,我们很难弄清它内里的真相。王潇然却一直在这条道上睁大着眼睛,透视一切,期望通过现象发现历史内质的异在。历史在他的笔下衍生、连缀,形成了他独特的审美情趣。这是十分了得的。海德格尔说:“思想家必然总是一再在他选定的这条道路中来回行走,目的是最终将这条道路当作他的道路来遵循,且将他在这一条道路上获得的经验说出来。”王潇然不是思想家,但他却能给了读者更多睿智的、质朴的沉思。我仰慕他。


转自: http://www.iceach.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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