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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寂然,人不寐,靈光乍顯,卻道是,不談理想已多年;
西風吹,草塘綠,匆匆一別,幾風雨,遙見桃花亦翩翩。
凌晨四點,難以入眠,白天在紙上涂鴉曰:夢想是個動詞。這幾天縈繞腦際的,是夢想、夢想的漸漸遙遠以及由此引發的感慨及至悲哀。
1
我直至今天仍然是一個夢想家。這個家區別於文學家經濟學家的“家”,這個“家”更多的是一種信仰,而不是某種恭維。當然,能夠坦然地受用這種恭維,基本上可以算是夢想的內容的一部分。維特根斯坦的名言是“凡可说的,都是可以说清楚的;凡不可说的,应当沉默。”又說“我貼在地面步行,不在雲端跳舞。”老人家的哲學思想博大,我只從表面理解這兩句(相當多的時候,這已夠用),並遵從之,期待能夠將夢想這個事說得清楚明白一點(在自己思考的意義上)。
2
過年大家都說要心想事成。心裡想的要都能成,也未必是好事,甚至是壞事。但就像《肖申克的救贖》(The Shawshank Redemption)著名的台詞所言:希望是美好的,也許是事物中最美好的,而美好的事物永不消逝(Hope is a good thing, maybe the best of things, and no good thing ever dies)。又說“人生可以歸結為一種簡單的選擇:不是忙著活,就是忙著死”(I guess it comes down to a simple choice: get busy living or get busy dying)。我保持著的對美好事物的信念,經過了搖晃和徬徨,所幸還依然堅挺。
3
中國的大學與世界一流還有很大的差距,但國內的大學卻在為誰排名更高明暗裡較著勁。於是乎,具有中國特色的大學的官僚體制下的各種腐敗便不那麼令人驚奇了。我也想讀一個“好”學校,但哪裡才是歸處?我不努力,又心不甘,若滄海之一粟,天地間浮游,茫然不覺時光荏苒。
4
有人強調細節,有人強調態度,都對。沙漠裡水更重要,海底裡氧氣更重要,這是從非常實用主義的角度來考察的。有些時候,這樣的角度是不能令人滿意的。比如,在一個人品述所謂夢想的時候。九百多年前,東坡盛贊歌女柔奴,作《定風波》詞贈之。居士問:廣南風土,應是不好?柔對曰:此心安處,便是吾鄉。東坡以“能點酥為詩”的“點酥娘”譽之。后来“一肚皮不合时宜”的学士赴岭外得携朝云同行,也算不枉此生。六如亭有聯:
不合時宜,惟有朝雲能識我;
獨彈古調,每逢暮雨倍思卿。
5
家中老屋已然不勝負荷,回家時留了照片當作紀念。父母辛苦地養家,而我卻不能理解他們的苦處。當年,也許包括現在,我是個不孝之子。也許表達孝意有很多種方式,這一點我不必非得讓弟弟跟我一樣。妹妹懂事得很,我這個當哥哥的,有時反而小家子氣了。
6
如果一定要定義我的信仰,我想是孔夫子。孔夫子也有纍纍若喪家之犬的時候,我這個無名小輩的暫時的得失又算得了什麼?然而,雖戰略上蔑視,但戰術上要重視,比如接下來面臨的常規事情。我曾想過試過享受與時間為敵,但我境界與火候皆不至,如何應對,夫子曰:不可說。這不是佛曰的麼?我曰:夫子即佛,佛即夫子。
7
要是毀了某人的孤單,就是毀了某人。我不覺得這話很藝術。我覺得很藝術的一句話是:
以夢為馬;
心馳天下。
[ 本帖最后由 Leopard 于 2009-2-8 22:08 编辑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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