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周刊》2007、13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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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周刊》2007、13期）

　　秋天的早晨出现了第一场大雾。汽车挡风玻璃上已有厚厚一层尘埃。
　　他昨晚显然喝多了，依稀记起叶子来。但在秋天早晨的雾霭中，昨夜的一切已变得模糊不清。
　　他的指头残留着叶子的体香，让他产生联想。好像他问过叶子，有没有特别想做爱的时候？叶子说，至少现在不想。正想继续这个话题，叶子却接听完一个电话就匆匆走了。
　　他打开车门，坐进驾驶位，仍在回忆昨晚发生的事情。“我喝醉了，叶子过来照顾我。”应该是在办公室的沙发上，叶子的体香诱惑着他。叶子身上有种特有的香味。这种香味让他激情澎湃，抑制不住去想叶子的身体。
　　于是这个晚上，在一间豪华房间的席梦丝床上，他疯狂地与一个他不认识也毫不相干的女人做爱。
　　早晨他沮丧地回到家时，他已分不清留在指尖的香味是叶子的还是那个不相
　　干女人的？
　　
　　几天后，她和叶子在一家海鲜酒楼共进晚餐。他和叶子坐在卡座上，开了一瓶红酒。他们已经很长时间不再一起就餐了。
　　叶子疲倦的神态让他怀疑她昨夜和别的男人作了爱。每次叶子都在抱怨自己很劳累，而一个星期就见一次，叶子旺盛的精力都消耗到那里去了？
　　就餐时，他从叶子躲闪的眼神中预感到了某种他不愿相信的事实。叶子喝酒喝得很凶，让他觉得陌生。自从他们成为情人之后，叶子从来就不喝酒的。
　　叶子今天穿得有点惊艳，回头率极高，大大满足了他的虚荣。叶子看着他，眼神虽然显得游移，但他在叶子看他的眼神里就又开始心跳起来。这样的目光，让他看到了可以谓之于情感的成份。
　　
　　他意识到了和叶子分手已成定局。也许，这顿饭就是最后的晚餐。他心里有了这种预感后，直直的看着叶子的眼睛，眼神里带着一丝痛惜。
　　他是喜欢叶子的。喜欢叶子的温柔和体贴，喜欢叶子的年轻和年轻的身体。
　　他曾经告诉叶子，“叶子，我喜欢你。”他还告诉过叶子，“叶子，如果你烦我了，随时可以告诉我，但不能骗我。”
　　饭间，在叶子接到一个只有副词的电话之前，他所有的预感都只是一种直觉，自然就餐的气氛也比较和谐。
　　 “叶子喝醉啦，嗯？”叶子接完电话情绪的变化很快，干完了杯中酒，上洗手间去了。不用说叶子是借故去回刚才没能表达自己意愿的电话去了。
　　他索然无味起来，开始坚信有一个叶子喜欢的男人的存在。
　　
　　叶子从洗手间回到餐桌时的心不在焉，让他心里很不舒服。叶子端起酒杯一饮而尽。
　　他们开始沉默。叶子坐在那里想心事，眼泪快流出来了。
　　 “想什么呢，叶子？不开心嘛？”
　　 “没有哇！什么也没想”
　　然而叶子的眼睛已经把一切心思都给出卖了。叶子说肚子感觉不太舒服，再一次去了洗手间。
　　他有一种被愚弄的不悦。摆在他们面前的残汤剩菜，似乎预示着他们之间的结局。
　　
　　就餐之前，叶子说自己很累要早点回去睡觉时，他就感觉到叶子今夜会有另外的约会了。其实叶子昨天在电话中和他通话时的烦躁和火气冲天，他就已经猜到了。那时候叶子正和她喜欢的某个男人在一起。
　　今天，当他在下午两点见到叶子坐在他的大班椅子上的瞬间，有一种意外的惊喜。于是，他就在办公室的沙发上要了叶子。
　　其实，他早就感觉到和叶子之间还有另外一个男人的存在。如果他对叶子再认真一点点，哪怕明明白白告诉叶子自己喜欢她，自尊就不会感受伤害。
　　叶子喜欢骑在他身上做爱的激情投入，会让他感到极度的快感。
　　也许，他更喜欢叶子的身体。
　　
　　吃完饭，叶子坚持要回去。他已经感到有点醉意。本来他想将存有一大笔现金的存折给叶子，为这场游戏划上句号。但下车的时候，他有点犹豫的看着叶子，突然间觉得自己还离不开叶子，便临时改变了主意。
　　“我，回去了。你也早点回去休息。” 叶子捏捏他的手，心思很重。
　　他把汽车开到一条距离叶子居所约200米的小巷停了下来，坐在车上继续自己的联想。他当然清楚自己不可能永远霸占叶子。他不可能娶叶子，叶子也不可能嫁给他。
　　“我咋就放不下呢？我喜欢叶子吗？”他在车座上不停地问自己。
　　夜雾开始弥散，路灯昏黄，行人渐渐稀少。
　　
　　他喜欢叶子，所以才对叶子说，“只要你愿意，随时可以离开。”而叶子真要离开他的时候，他又不甘了。
　　他不甘的是叶子喜欢上了另一个男人，并且瞒着他。
　　他坐在车上不知不觉睡着了。
　　电话铃声把他惊醒。朋友约他喝酒。他发动汽车准备离开，突然一个念头钻进他的大脑，“上去看看叶子？”
　　他开始叶子的敲门。他想，如果事情不像自己想象的样，他就准备试着再好好的喜欢叶子。
　　他分明从门缝里见到了灯光，但敲门声响过之后灯就熄了。他觉得自己的联想已经证实，悻悻走下楼道坐在单元门洞深呼吸，连续抽了几支烟。
　　他拨通了叶子的手机。“叶子，你出来一下。我在楼下。”他异常冷静而坚决。
　　
　　叶子穿着睡衣。他们在黑暗中沉默了很久。
　　他说：“叶子，你不该骗我！”
　　叶子突然就紧紧抱住了他，眼泪也涌了出来。
　　“叶子，虽然我不爱你，你也可以爱别人。”他用手轻轻地抚弄着叶子长长的秀发。叶子身上的体香让他愤怒起来。他还是克制着自己。“你真的不该骗我！叶子”
　　叶子已经在他怀里抽搐，眼泪一粒粒滴落在了他手心。他觉得心里开始有点酸酸的了。
　　他用劲抱了一会儿叶子。然后把存折放进了叶子手里，“足够你买房买车了。”随即轻轻推开了叶子，像是推开了一场交易，这是他最不喜欢的方式。他离开叶子走进了院落。雾霭，模糊了他们的视线。
　　他停下身来，对站着叶子的方向说“好好过日子吧，我走了。”
　　
　　叶子在黑暗中，好不容易说了一句：“对不起，宽哥！真的对不起！”
　　雾气中，叶子只听到一串渐行渐远的足音。
　　那天晚上，他和朋友们一起喝了很多酒，自然又喝醉了。清醒的时候他一直在记忆中回味着叶子的体香，还有第一次和叶子做爱的情景……
　　叶子裸身坐在靠窗的床沿，非常认真的梳理着长发。叶子身体的侧面向着他。暖色的灯光照在叶子年轻的肌肤上泛出柔柔的光。梳着头发的叶子显得非常的纯静和甜美。叶子梳头的时间很长，他在愉悦的欣赏过程中一次次感叹：世上竟有如此动人的情景！他忘我的欣赏并赞美着裸身梳理长发的叶子时，唯一一次想过：要爱叶子。
　　他停留在这个记忆中就彻底醉了。
　　
　　凌晨四点，朋友们和他告别以后，他在酩酊大醉的情形下，撞飞护栏连车带人的开进了冰冷的护城河。
　　第二天的媒体纷纷报道了一个酒醉开车的男人将车开进护城河不幸身亡的事件。
　　叶子没有看到这个报道，因为叶子从来就不看电视新闻类节目和报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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