楼主: 清水

[转贴]绝世好帖 不看不知道 一看就上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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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6-5-12 23:40 | 显示全部楼层
算起来今天应该是虎子他们从英国出发返回的日子。我一直在等电话,问清楚他们到达北京具体是哪个航班、几点,肯定得去机场接一下。估计这帮子人在国外憋屈坏了,特别是吃,在国外想吃上顿可口的饭菜可真不容易。我计划在机场附近找家酒店,订上几间房,下了飞机先把他们一股脑拉到酒店休息休息,完了再请大伙儿好好撮上一顿。也就多花个几千块钱。客户是上帝啊,咱一定得把上帝给伺候舒服了。
等了一整天我都快不耐烦了,直到下午五点来钟电话终于响了。我一看来电显示一串乱七八糟的数字,知道应该是虎子打过来的,赶紧接起来。
“强子!不好了!出事了!”
我心里一紧:“什么事?别着急,慢慢说!”
虎子的声音透着些绝望:“有人跑了!就刚才!一转眼就找不着人了!”
我一言不发听虎子把事情讲完。出去前我们其实也了解过,象这种组团出去的,一般上了飞机就把所有人的护照签证都收起来统一保管,就是为了防止有人趁机脱逃。按理说这次我们这个考察团的成员都是些有头有脸的人物,也都有家有室,看不出谁有脱逃的迹象。十来天都过来了一切正常,可偏偏在临上飞机回国的时候出事了。整个环节唯一的漏洞就在这儿,要上飞机,只能把护照和机票发到每个人手里。就快过安检了,有个家伙突然说要上厕所。谁也没在意,由他去了。但一直到飞机快起飞了,那家伙也没见踪影。虎子这才意识到可能出问题了,赶紧去找,哪里还找得着?毫无疑问,那家伙就是趁这机会跑了,投奔自由世界去了。虎子赶紧报了警,所有人也被迫把机票改了,看来今天是走不了了。
我用力拍着自己的脑门。大脑一团糟。最忌讳的事偏偏还是发生了。
我思考了一下,缓缓道:“虎子,你别着急,事情既然出了,也由不得咱们。该怎么办就怎么办。你呢当务之急是把英国方面给应付过去,争取让大伙儿改乘明天的航班回来。你跟那边的领事馆联系一下,实在不行你在那儿多呆两天。这事也算不了太大,哪年不都得跑出去一批?咱们赶上了算咱们倒霉。晚上我去你家,把这事跟你老爷子汇报一下。我唯一的担心是这事会不会给你老爷子惹点什么麻烦,其它的都不是问题。你自己多注意吧。”
放下电话,我给虎子的老爷子打了个电话。老爷子正好今天没什么公务安排,我把大致情况说了一下,老爷子叫我马上到他家去一趟。
等我赶到时天已经完全黑下来了。老爷子倒很镇定,和蔼地微笑着。
“李部长,实在不好意思,给您添麻烦了!”我满怀歉意地对老爷子说。
在我讲述事情经过时老爷子一直似笑非笑地看着我,嘴里不时“恩”几声,看不出在想什么。毕竟是当了一辈子官,心理素质还真不错。
“这件事完全是我们经验不足,考虑不周!我是这公司的法人代表和总经理,有什么责任的话,全部由我本人承担,我绝不会推脱的。我就是怕给您造成什么不好的影响。下一步我该怎么做呢?”我探询地问老爷子。
老爷子沉思了片刻道:“是啊,你们年轻人做事有冲劲,不过还是缺乏对事物复杂性的认识啊。当然了,这件事也不能怪你们。”
老爷子停顿了一会儿说:“明天我给外事司的同志打个电话。你呢去趟学会,跟学会领导碰一下。回头你们一起再去趟外事司,把情况汇报一下。具体怎么处理,我就不过问了,外事司的同志会把要求告诉你们的,要准备什么材料你们就准备,一定要实事求是。”
我频频点头答应,心稍微宽了宽。听老爷子口气这种事牵扯不到他,那我就放心了。国内有关部门调查也就走走形式,反正我们又没干什么违法的事,所有程序都是严格按相关规定办的。最后的结果肯定是罚款,好象跑一个人至少罚个三万五万的,罚款也就罢了,少挣一点而已,大不了一分钱不挣。
“虎子我跟他说了,先让考察团的同志赶明天的航班回来。虎子可能要晚两天回来,把那边的事情先处理完了。您放心,有什么责任我一人担着,不会连累到虎子的。”我又一次表明态度。
老爷子笑着拍拍我的肩膀:“小虎刚从国外回来,很多事情还不懂,总以为自己很了不起!以后你多教教他。你这年轻人还不错,有想法,做事也还稳重,好好干!”
我简直有些受宠若惊了,一个劲地点头:“谢谢您的鼓励!您忙着,我先走了!”
出了门给风一吹我冷静下来了,禁不住骂自己:靠!怎么给领导夸上几句我就成这模样了,差点儿感激涕零了!没骨气!合着我这骨子里还是有股子奴性的啊,真他妈丢人!
我煽了自己一巴掌,大踏步往夜色中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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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安论坛
 楼主| 发表于 2006-5-12 23:40 | 显示全部楼层
“真的吗?那怎么办啊?虎子哥会不会有事啊?”
回到家,我把大概情况跟阿芬说了说,阿芬很惊慌的样子,一连声地问。
“没什么大不了的,咱们就是赔点钱而已。”我瞧着阿芬,“你还挺关心他的嘛。”
阿芬没理会我的嘲讽:“他还要在那边呆几天吗?”
我说:“不知道。估计这会儿英国警察正查他呢……最好查出点什么事,把丫给逮起来,关上个几年再放。”
阿芬有些生气,不理我,干坐在那儿。
我笑道:“干吗呢?真生气了?不至于吧?他答应给你买什么东西了没有?”
阿芬气鼓鼓的:“好歹虎子哥也是你的朋友啊!你一点不着急,还咒他!”
我说:“着急管什么用?得,不逗你了,都跟你说了没事!放心吧,过两天他就回来了,正好赶上你过生日。……你过生日真得狠狠宰他一下。”
阿芬道:“过什么生日哦,不过了。那么多人都没见有人过生日,怎么老给我过生日啊。”
我笑:“你年纪小嘛,给你过生日,我们就会回想起年轻时的事情,也感觉年轻些。”
阿芬也笑道:“好象你多老似的!虎子哥就不象你,从来不说自己老!”
我说:“他不一样,虽然马上也三十了,不过智力还一直停留在二十来岁。”
阿芬道:“大哥你干吗老说虎子哥的坏话呢?你讨厌他吗?”
我说:“是啊,我瞅见他就烦。”
阿芬道:“那你干吗要跟他一起开公司呢?”
我说:“我这不是想骗他的钱嘛。”
阿芬瞪大了眼睛:“骗、骗他的钱?”
我说:“是啊,回头等我把他的钱骗光,然后再把他赶走。”
阿芬半晌没出声,怀疑地看着我:“大哥你又跟我开玩笑吧?”
我故意一本正经的:“没跟你开玩笑,我早就计划好了,过不了半年他那点钱就全是咱们俩的了。你可别告诉他去啊,他有了防备咱们就骗不着了。”
阿芬象不认识我似的看了我半天,看得我心里还真有些发毛。正好家里电话又响了,直觉是虎子打来的,果然。
“在哪儿呢?事情怎么样?”我问。
虎子的声音有些疲惫:“在饭店呢。”虎子说基本上搞定了,明天考察团其他人先回来,他再呆两天,顺便看望一下英国的几个朋友。我也把今天去他老爷子那儿的情况简单说了一下。完了虎子问:“阿芬呢?在吗?”
我骗他:“阿芬已经睡了,这么晚了。”
阿芬叫了起来:“没有呢!”把电话抢过去了。
我竖起耳朵也听不清虎子说些什么,只见阿芬在那儿低声细气地应着,还小声笑了几下。俩人说了足有二十分钟才挂了电话。
我问阿芬:“聊什么呢这么热乎?”
阿芬冲我扮个鬼脸:“我睡觉去了!”自顾自就进房去了。
看着阿芬的背景,我心里升起一种奇怪的感觉:这小丫头不会真的喜欢上虎子这家伙吧?
平时开玩笑归开玩笑,说实话虎子这人也算可以了,家庭条件自不用说了,好歹人也在国外混过几年,前途钱途肯定都不赖,也没啥坏心眼。可是,他跟阿芬有可能吗?虎子是家里的独生子,按我的经验,我想他老爷子无论如何不会同意他娶一个象阿芬这样的媳妇的。就算虎子是真心喜欢阿芬,他能为了阿芬什么都豁得出去吗?就算他能豁得出去,阿芬能承受得了吗?
我想,换了是我,要是我老爷子死命反对,我会怎么办?
这个念头让我心跳加速。
我大概是豁不出去的。
也就孙大炮那样连自己亲爹都敢骂的人能豁得出去,不服不行。丫马上就是当爹的人了,等他儿子生出来,还不知道会牛×成啥样呢。
忽然有些羡慕孙大炮。我一度是有些瞧不起孙大炮的,嫌丫不求上进,烂泥糊不上墙。认识他也有小十年了,从来只有他找我借钱的份。每次不管我怎么挤兑他他也不觉得寒碜。我有时甚至有些怜悯他,觉得他表面上嘻嘻哈哈的实际上可能内心也很迷茫无助。所以我总是无私地帮他,每次他管我借钱不管数额大小我从来没有拒绝过。有时我觉得我对他的友情简直称得上伟大。
在这个夜晚我忽然觉得,一直以来我习惯了居高临下地审视着的这个家伙,其实可能要比我快乐。
他坦然地面对生活的一切,从来没有什么目标,也从不追求什么结果。有时他可能也活得比较苦比较累,但至少他活得真实。
真正内心迷茫无助的人是我。我的生活也没有目标,我也不知道自己想要什么样的结果,但我从不愿承认这一点。仔细回想我这三十年,大多数时候我都不愿意去直面现实,甚至不愿意面对自己的内心。我总是有意无意地逃避着什么。也就在第一次创业的那两年,我还有一些激情和血性,其它大多数时候我都是消极无为。
感情上也是如此。回想起我曾有过的那些感情经历,哪一次我真的投入过、努力过?我总是用“顺其自然”这样堂而皇之的理由掩饰我的懦弱无能。孙大炮,陈燕,苏雯,甚至虎子,跟他们比起来,我都象一个懦夫。
很想喝酒。一个人。一醉方休。
六安论坛
 楼主| 发表于 2006-5-12 23:40 | 显示全部楼层
虎子没两天就从英国回来了,在家先歇了一天,倒了倒时差这才上公司来。十天功夫,明显黑瘦了许多。
我看着他直乐:“怎么成这模样了?英国妞看来功力很深啊,没给咱中国人丢脸吧?”
虎子没精神跟我开玩笑:“滚你的蛋!累坏我了。每天马不停蹄东跑西颠的,我跟个孙子似的哪哪都得照顾到了,这活真他妈不好干!末了还出这档子事!”
我说:“你以为呢,你当这次去英国是渡假啊。出点事也正常,下回咱就长经验了。”
又跟虎子商量了一下公司下一步的运作。虽说第一单业务就栽了个跟头多少有些出乎意料,但也顾不得想太多了,既然干了,就得坚持下去。这次虎子去英国还是有收获的,按虎子的话说,那边农民企业家也多了去了,可把咱们这个考察团当大拿呢,热情得很,那架势就好象咱们是财神爷似的。虎子顺势跟一些机构谈了合作的事,看看他们有什么需求,比如想考察中国市场啊,想投资啊,想寻找合作伙伴啊,咱们都可以给牵桥搭线。
“一帮英国土老冒!”虎子说。
我笑:“好事啊,咱们就喜欢土老冒。”
虎子感叹:“没想到啊。在英国呆那么些年没人把咱当回事,这次从国内再去感觉大不一样。咱算是真切体会到了祖国的强盛了。”
我笑:“算是对你进行了一次深刻的爱国主义教育。行,这趟没白去!”
聊了一会儿虎子出去了,把从英国带回来的巧克力之类的小食品分给大家,办公室里顿时闹烘烘一片,对“李总”的溢美之辞不绝于耳。有人嚷嚷着:“今晚上给李总接风吧!”
过一阵子虎子就噔噔噔跑我办公室来了:“怎么样?晚上请大伙儿聚一聚吧?”
我没加思索:“行吧,找个近一点的饭店,档次别太低,先打电话订个包间吧。得能摆两张桌子的那种啊!”
我琢磨着公司开张两个多月了还没请全公司同仁撮一顿,这简直有损我的形象,今天补回来吧。虎子去外面一说,又是一片欢腾。
我发现虎子今天破天荒地没怎么和阿芬说话。不正常,肯定心里有事。估计给阿芬备了份重礼呢,这会儿正憋着劲找机会给阿芬。这厮也不知道给我带了点什么没有,十有八九没有,要有的话应该一早就拿出来了,给我又不着藏着掖着的。典型的重色轻友!我忿忿地想。
晚宴一派歌舞升平。平时我基本上摆出副老板的架势,不苟言笑,除了开会,很少和下面人交流。今天一喝高兴了大伙儿也都放开了,一致把矛头对准了我,挨个灌我。特别是俩小妞,没想到还真能喝。就跟哪本武侠小说里说的那样,在江湖上混三种人千万别惹:女人,出家人和小屁孩。这三种人要么不出来混,既然敢出来混肯定手底下有真活儿。这喝酒也一样,女人要么不能喝,要能喝的那绝对都是海量,深不可测。
平时没怎么注意,今儿才发现咱们公司里还真有几个长得不赖的小妞儿。我努力保持着头脑清醒,把握好说话开玩笑的分寸,一双眼睛尽量不往敏感的地方瞟。当个好老板不容易啊,我在心里慨叹。
吃完饭,大伙儿嚷嚷着还没尽兴,要去找地方K歌。
“我就不去了,你们去玩吧!费用公司报销!”我确实有些晕乎了。
“我也不去了,这时差还没倒回来呢。”虎子跟着说。
索性大方到底,我接着宣布:“明天上班推迟一个半小时!”大家高声叫好,一窝蜂走了。
“你还能开车啊。”就剩我、虎子、阿芬三人站在饭店外面了。
“慢点,没事。这条路上没警察。”我说,“阿芬!上车啊赶紧!”
虎子拉过阿芬,把什么东西塞到了她手里,又嘀咕了几句。果然不出我所料,这孙子!
我冷眼瞧着没做声。阿芬上了车,脸色略微有些不自然。我从后视镜瞄了几眼,那东西不大,估计是首饰工艺品一类。懒得问,我发动汽车,一骨碌朝家的方向驶去。
六安论坛
 楼主| 发表于 2006-5-12 23:41 | 显示全部楼层
“阿芬啊,虎子刚送你什么东西了?给大哥瞧瞧。”回到家我笑咪咪地问。
阿芬表情有些扭捏:“不给!”
我还是笑咪咪的:“给大哥瞧瞧嘛!看从英国带什么宝贝回来了,让大哥长长见识。”
阿芬撅着嘴:“就不给你看!”
我板下脸:“叫你拿给我看看哪来这么多话!快点!我要检查!”
阿芬看着我:“给我的东西,你为什么要检查啊。”
我瞪着阿芬不说话。僵持了几秒,阿芬屈服了,很不情愿地把那个东西拿了出来,递到我手里。
我接过来一边拆包装一边道:“这还差不多!我为什么要检查?我是你大哥啊,你还未成年,我就算你半个监护人,我得对你的行为负责任,懂不?”先拿话唬住她再说。
一个小小的方盒子,包装很普通,上面有个标签,写着“Harrods”,也不知啥意思,估计是商店名称,也没写价钱。打开一看,果然是首饰盒。里面又分一小格一小格的,有六样东西,一对耳环,一条项链,一只戒指,另外几个好象是胸针、发卡之类的。我拿出戒指耳环掂了掂,有点儿份量,估计是白金的。
我不动声色把东西放好:“咳,我还以为什么东西呢,就这破玩意儿,哄小孩呢。”
阿芬也好奇地一样样端详着那几样小东西,问道:“这是什么做的啊?”
我说:“不知道,白铜的吧,不值钱。”
阿芬拿着项链在自己脖子前比划着:“我才不在乎值不值钱呢。大哥你说我戴这个好看吗?”
我说:“你小孩子家,不要把心思花在打扮上。你可别学公司里那些个女的涂脂抹粉啊,自自然然最好看了。”
阿芬心情似乎很好,对那几样小东西简直爱不释手,翻来覆去地看。
我干咳了一声说:“阿芬啊,我可把话说在前头,你听清楚了:甭管李春虎对你咋样,总之你不许和那家伙谈朋友。”
阿芬一下子涨红了脸,抬头不知所措地看着我。
我硬着头皮继续往下说:“当然了,你和他现在没什么,这我知道。但我还是要给你打预防针。你记住我的话没错,甭管李春虎是真喜欢你假喜欢你,也甭管你心里喜不喜欢他,反正你要和他保持一定距离,最多只能是普通朋友。”
阿芬看着我,眼里已经有泪花闪动:“我根本没往那方面想。”
我有些不忍,但话既然已经开了头就得说完:“是,你没往那方面想,但保不齐李春虎会往那方面想。你和他不可能有结果的。”
阿芬颤抖声道:“为什么啊?”
我说:“你以后会明白的。阿芬,社会的事远比你想象的要复杂,你只要相信一点:大哥是不想看到你走弯路,不想看到你再受到伤害。大哥是为你好才跟你说这些的。”
阿芬用一种近乎屈辱的眼神看着我:“大哥你是为我好,可大哥你什么时候关心过我的想法吗?你老把我当小孩子!我已经不是小孩子了!你根本不知道我想什么!”
我强笑着:“哪里的话!我是把你当大人才跟你说这些的啊。我说你这么激动干吗,咱们这不是谈心吗?你有什么想法,你说说看,咱们今天就好好交流交流。”
阿芬的眼泪忍不住滑落了下来:“本来人家是没想什么的!虎子哥跟我聊天陪我玩送我东西,你就老说他!好象别人对我好你就看不顺眼!你关心过我吗?”
我也忍不住焦躁起来:“废话!不是关心你我他妈犯得着跟你说这些吗?谁反对别人对你好了?我是说你自己要把握住分寸!你哪来那么大委屈?我一片好心你当成个驴肝肺!得,你爱听不听!我不管了!”
我气呼呼地坐在那儿喘气。阿芬呆了会儿也平静下来了,柔声道:“大哥,我知道你是为我好。你说的话我都懂。大哥,我真的不是小孩子了!”阿芬最后一句话加重了语气,说完后很快站起身进房去了。
我抽着烟,咀嚼着阿芬话中的含义,竟有些怅然若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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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午吃过饭,感觉困得不行。我斜靠在椅子上脱了鞋把两只脚往办公桌上一架,准备迷瞪一会儿。门“砰”地被推开了,又“砰”地关上了。
我都没睁眼。准是虎子,别人也不敢这么推门进我的办公室。
虎子喘着粗气道:“你他妈真不是东西!”
我略微睁开眼:“怎么了?”
虎子一副愤怒异常的样子:“你他妈是不是又在背后给我扎针了?”
我说:“扎什么针?我又不是护士。”
虎子道:“少装蒜!你跟阿芬说什么了?”
我说:“我跟阿芬说的话多了去了,难道还要向你汇报?”
虎子道:“你少跟我兜圈子!要不是你说了什么,阿芬怎么会把我送给她的东西又还给我!这几天一直还对我爱理不理的!”
我说:“哦,这事啊。我是说过,我说你也忒小气了,就送这么些个不值钱的破玩意儿。估计阿芬也是嫌你送的东西不好所以才还给你的吧。你也是,就不能送些大件的?”
虎子道:“不值钱?花了我600英镑呢!你丫看不出来那是纯正白金的?而且是在Harrods买的!Harrods你不知道?我看你丫就是一卑鄙小人!你要是也喜欢阿芬咱们公平竞争啊,你老在背后使坏算什么东西!”
我不屑地笑:“公平竞争?你也配?滚蛋!你丫哪凉快哪儿呆着去,我没功夫跟你瞎扯!”
虎子气呼呼地瞪着我:“我他妈真想抽你!”
我笑:“就你那身板,小心闪了自个儿的腰!怎么着?想练练?”
虎子一拍桌子:“练就练!我还就不信我连你丫都收拾不了!”
我一指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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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6-5-12 23:41 | 显示全部楼层
“又吃饭?拜托!你能不能换个花样?”我打电话给孙大炮,说是阿芬生日那天大家聚一聚,没想到这厮居然不感兴趣。
我说:“不吃饭还能干吗?过生日不就图个热闹吗。你丫到底去不去?”
孙大炮呵呵笑着:“不去!我是真没空!张红不知道什么时候就生了,我得在家照料着。”
我骂:“吃个饭的功夫张红就生了?又不是下蛋!你丫不去拉倒!瞧你个没出息样,我看你下半辈子只要有老婆孩子热炕头也就满足了。”
孙大炮笑道:“那是!咱们有老婆孩子的人,哪能跟你们小年轻比呢。”
这下我可犯了愁。要说饭局上没有孙大炮还真不热闹,再说东子他们毕竟跟阿芬没什么关系,为给阿芬过生日我也没必要搞得兴师动众吧。不过呢,十八岁生日对任何人来说我觉得都是件大事,都得留下点值得记忆的东西才对。
我的十八岁生日是怎么过的?那会儿我大三。想起来了,那天我没跟任何人说,一个人跑到北海公园,租了一条船,手划的那种,划到湖中央后,我就斜躺在船头,看着蓝天白云,任小船在湖面上缓缓漂移。好象就那么呆了一天。我当时想什么来着?不外乎回想反思一下自己十八年来的生活,把所有的雄心壮志在脑海里过一遍,估计还下了若干决心立了若干誓言,实在记不起来了。
想远了。翻一下日历,阿芬生日那天正好星期天。不行的话带着阿芬出去玩一天?有了!带阿芬去郊区滑雪得了!这主意不错,周六开车出发,先到滑雪场附近景点转转,晚上找个度假村住下,泡泡温泉,游游泳,打打保龄球。第二天一早去滑雪,玩到下午三四点再回来。这个生日肯定让阿芬记忆深刻!
就这么定了!我跟阿芬一说,阿芬也很兴奋。小孩子家,一说到玩比什么都高兴。
“我不会滑雪啊!”阿芬说。
我笑:“没关系!看过电视里人家怎么滑的吗?没什么难的。”其实我也不怎么会滑,在平地上慢慢滑动还可以,就是没学会急刹,不敢从高处往下冲。
阿芬羞笑道:“我也不会游泳!”
我说:“游泳就更简单了!一教就会!”惭愧啊,我虽然是在长江边长大的,却是一直到上大学才勉强学会游泳。这不怪我,我们家那段长江水域血吸虫闹得厉害,打小家里人就不让我下水。截至目前我只会一种泳姿,按大家公认的说法是“改进了的狗爬式”。不过既然阿芬一点儿都不会,我教教她想必还是可以的。
阿芬道:“打保龄球我更不会!”
我说:“你就说你会什么吧!泡温泉总会吧?没事!这躺玩回来我保你什么都会了!”打保龄球在我看来是最简单的了,不就拿个球顺着那道儿一扔么?当然打不打得着是另外一回事了,世界冠军也不见得每次都能中吧。
阿芬道:“就我们两个去吗?”
我一愣,看了一眼阿芬,心想她是不是故意有所指?不过从阿芬脸上看不出异样的东西来。我说:“你张红姐肯定是去不了啊,随时都有可能生呢。你孙哥也得在家陪着。其他还有谁呢?虎子上次说了,谁爱过生日谁过去,他没功夫。”靠,该扎针还是得扎。
阿芬脸红了红:“我没说他。”
我笑道:“你那天怎么了?怎么把他送的东西还给他的?虎子可气坏了啊,说我在背后使坏,要找我拼命!”
阿芬脸更红了:“我就直接给他了呗!”
我兴致盎然地道:“你给我描述描述,当时虎子是怎么个表情?是不是脸上红一阵白一阵的?比哭还难看?”
阿芬一扭身子:“大哥你又来了!我不知道!”
我呵呵笑道:“这次对虎子打击可不小啊,我估摸着从此以后他就看破红尘了。阿芬你做得很对,那种人就得这么打击他!”
阿芬有些生气的样子:“还说!不理你了!”
我笑:“哈哈,好好,不说了,不说了!我得儿意地笑,我得儿意地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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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6-5-12 23:42 | 显示全部楼层
沿着温水游泳池四周一溜排开十几个温泉池。人并不是很多。我把全身浸泡于温泉水中,闭目养神。
上午开了两个多小时的车才来到这儿,订了两间房。那服务台的小姐好奇心特强,估计是没见过一男一女上这儿来玩还分房住的,问了我好几遍:“是要两间房吗?”搞得我老大不耐烦,说了一句:“两间房不好吗?让你们多赚一间房钱!”小姐这才不说话了。
吃过午饭又跟阿芬在附近景点闲逛了一下午,喝了一肚子西北风,两腿跟灌了铅似的发沉。晚上喝了大半瓶红酒,这会儿酒劲上来了,真有些困了。
阿芬去换衣服还没出来。我是费了老大劲才劝动阿芬来游泳泡温泉的,小丫头一听要穿泳衣脸就红了,开始还死活不肯来。连泳衣也是刚才在旁边商店里现买的,最保守的一款了应该是,也就露个大腿胳膊而已。
我脑海中浮现出阿芬穿着泳衣的模样,不免有些心猿意马。赶紧睁开眼,张望了一下,看见阿芬远远地走过来了。
我尽量让自己的表情自然些,笑道:“来!过来!先泡一会儿,舒服着呢。”
这池子很小,直径不过两米。阿芬犹豫了一下还是慢慢下到了池子里,也不敢象我那样全身舒展地躺着,只是斜靠在那儿。即便如此,我还是感觉到了脚碰到了一段光滑如脂的肌肤,赶紧往后缩了缩。
“这个地方真好啊。”阿芬由衷地赞叹道,“要是每天都不用干活就好了,白天去爬山,晚上泡温泉,多美!”
我笑道:“天天泡温泉,那岂不是把皮都给泡脱了。”
阿芬道:“大哥,你上学时真的那么厉害吗?”
我晕乎了一下:“什么?”随即反应过来,晚餐时我跟阿芬大大吹嘘了一番当年我十七八岁的时候如何喝酒、打架、泡妞的英雄事迹,我说得是天花乱坠,阿芬听得也是津津有味。
“那当然了!想当年我也是一条好汉。”我笑道,“生活磨人啊,你瞧我现在,就跟一小老头似的,哪里还有一丝当年的英雄气概。”
阿芬抿嘴笑了一下:“我还总以为读书人都是很斯文的呢。”
我道:“屁!越是有知识的人越流氓!我还算好的,也就一本科。象虎子那种硕士博士级别的最流氓了,平常还看不大出来。”
阿芬又笑了几下:“你又说他!好象跟他有仇似的。”
我心想谁让丫对你心存不轨呢,这话没法说,说出来好象我也心存不轨似的。
阿芬好象也放松了下来,两只脚在水里一荡一荡的,拍打起一些水花。小丫头还是很耐看的,我忍不住多瞄了几眼。真要命,身体的某个部位居然在这个时候不合时宜地起了一些反应。
阿芬说:“大哥,跟你在一起我真是学到了很多东西!”
我随口应道:“啊,是吧?跟着大哥我是能学到不少东西的,特别是做人的道理。这做人呢,首先要心存敦厚,也就是要厚道,要与人为善,多想着怎么帮别人……”
我还想滔滔不绝呢,阿芬咯咯咯笑了起来:“大哥你还厚道呢,你经常说话都特别气人,跟谁都这样!”
我笑道:“我是典型的刀子嘴豆腐心。看问题你得看实质不能光看表面,这也是你今后要好好学的,一个人聪不聪明,区别也就在这儿了。”
阿芬笑道:“我笨!”
我说:“再泡一会儿咱们去游泳吧,我还准备今天把你给教会呢。”
阿芬说:“好啊,不过我很笨的,怕学不会!”说着便从水里站了起来。
我面前顿时明晃晃的一片,有些眼晕。心里暗暗叫苦,刚才在心底默念了十几首唐诗宋词,总算把意念转移到了别处,这下又前功尽弃了。
“走啊大哥!”阿芬站在游泳池边向我招手。
“你先下水试试水温,我再泡几分钟!别怕,那儿水很浅!”我叫道。
真好玩呀!”滑了几个小时的雪,在返回城里的路上,阿芬仍然意犹未尽。
我笑道:“是好玩,你数过没有?总共摔了多少交?”
阿芬也笑道:“你不也一样?从那么高摔下来,把我吓了一大跳!”
那一交摔得确实不轻。我一时冲动,拉着滑索升到了半山腰,从上往下滑,速度越来越快,我就慌了。正好前面有一人挡住了道,我又刹不住,一着急就倒了下去,连续翻滚了好多圈,这才停了下来。幸好衣服穿得多,没伤着,不过也够我受的。那叫一个狼狈啊,周围不少人都哈哈大笑,他娘的一点儿同情心都没有。
我说:“得嘞,你系好安全带,我得开快点儿了,眼见这天就黑下来了。”
一路开得飞快,即便如此,到了家天也已经全黑透了。
下了车,伸一个大懒腰,拿好东西。猛一抬头,路边停着一辆车,挺眼熟的。车里人叼着烟走了下来,借着一明一暗的亮光,我看见那是虎子。
虎子沉着脸走到我和阿芬面前。我警惕地注视着他的动作,丫别给我来个突然袭击,照我裆部一脚我可受不了。
虎子对阿芬勉强挤出一丝笑容:“你们这两天上哪儿去了?打电话也打不通。”
我说:“带阿芬度假去了啊,本来想大伙儿一起吃饭的,可你们丫都不给面子。”这两天我手机一直关机,着实享受了两天的清静。
虎子没搭理我,递给阿芬一个盒子:“生日快乐!”
阿芬傻傻的也不知道说什么好。我瞧虎子那模样倒有些不忍,说道:“瞅你这架势在这儿等了有一阵了?得,上去说话吧,风大。”
虎子还是看着阿芬不看我:“我从下午一直等到现在!昨天也是!”语气里透着一股子悲怆,听得我后脖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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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6-5-12 23:42 | 显示全部楼层
“今年春节家不家来啊?”老妈的声音相比老爷子还是慈和得多。
我说:“可能回不去了!忙死了!要不你跟老头子到北京来?”
老妈说:“算了!我才懒得跑!你不回来就算了,还是以工作为重!”
这之前我早已把开公司的事跟老爸老妈汇报过了,俩人都特别高兴,特别是老爸,经常跟我唠叨几句,大体意思是叫我今后要安下心来、脚踏实地、洗心革面、重新做人,合着我是刚从牢里放出来的一样。
我说:“晓得喽。你们自己注意身体吧。对了,今年老头子可腌了咸鱼咸肉啊?回头给我寄点过来吃吃。我都好几年没吃到了。”
老妈笑着说:“还是家里的东西好吃吧?”
我说:“那当然了!好了,不多讲了。你们两个自己注意身体啊。”
老妈说:“着么急!我问你啊,小芬怎么样啊?还好吧?”
我说:“还好哦,现在小芬平时也在公司里上班,打打字之类的。”
老妈依旧不紧不慢地:“哦,那就好,也能学点东西。小芬还在你那里住啊?”
我心里隐隐觉得老妈话里有话,但也只能硬着头皮道:“是啊,做饭搞卫生还要靠她嘛。”
老妈道:“你不是讲她个表姐结婚买房子了吗?怎么没叫小芬到她们那边住去啊?”
这话我真不知怎么回答,只好含糊道:“你莫操心许多事了!回头再讲吧!”
老妈却不肯挂电话:“那个小陈你们没来往了?就这么算了?”
我有些不耐烦了:“都吹了还来往么东西!早就没来往了!”
老妈说:“那你怎么搞?你都三十一了,你准备么时候结婚啊!”
我说:“不着急!有合适的就结,没合适的就不结呗!”
老妈怒道:“不结婚叫么话!你看你那些老同学,最小的小伢都上幼儿园了!你这不结婚也不要小伢,打算一个人过一辈子啊!”
我心想不结婚也能生个小孩出来,这话没敢说。我敷衍道:“好好好!明个我就找个对象!结婚还不容易?要你操许大的心!”
老妈道:“你又鬼扯屁蛋的!你把结婚当儿戏啊!”
我无话可说了,干脆不说话。老妈停了会儿又道:“我跟你讲啊,原先我们家隔壁的钱姨你可还记得啊?”
我说:“记得啊。”老妈口中的钱姨是我们家过去的老邻居,也是我妈的同事。
老妈说:“钱姨有个侄女儿,讲是也在北京,也还没对象。钱姨上次到我家来,还想把那女伢介绍给你呢!我看了那女伢照片,长得也是标标致致的!还研究生毕业呢,在北京么子单位啊……”
我彻底失去了耐心大吼起来:“叫你莫管你非管!还钱姨的侄女儿!还研究生!都么年代了我还要你们介绍对象!不讲了!”
懒得再听老妈的唠叨,我把电话给挂了。心里兀自忿忿不平,老妈居然把我当找不着对象的大龄青年了!太伤自尊了!还用玩相亲那一套?就凭我的条件,找什么样的对象找不着!
我抽了颗烟平静下来了。唉,话又说回来了,我也不见得想找什么样的对象就能找得着的啊。这么些年妞泡了不少,对我死心塌地的还真没有一个。现在的小姑娘要求都还挺高,要长得帅,要有知识有气质,要有钱,要会体贴人,要懂得浪漫,还要会干家务活,当然还得要身体好。乱套了简直,过去男人要求女人要“三从四德”,现在咱们男人不这么要求了,反过来女人倒要求起男人来了。妇女解放也不应该这样搞啊,这么下去过不了几年该咱们男人嚷嚷着要解放了。
眼前滑过一个熟悉的身影。阿芬总是那么忙忙碌碌的。刚才小丫头估计也听到了我和老妈后面的对话看到了我气急败坏的样子,瞅她嘴角带着丝微笑,估计心里在偷偷笑话我呢。
我叹了口气。看阿芬干活那个任劳任怨的劲儿,这才象个新中国优秀劳动妇女的样子。
要说我理想中的老婆,最好是陈燕、苏雯、阿芬的混合体:陈燕的开朗活泼,苏雯的聪慧柔媚,阿芬的勤劳贤淑。真是!我一拍大腿,要能找着这么一个媳妇,人生夫复何求啊!
要是这仨小妞都跟着我就好了。我暗自寻思着,可惜咱们国家偏搞什么一夫一妻制,管得着吗?人家愿意跟我关你国家什么事!还是伊斯兰国家好,一个男人能娶四个老婆,这么算我还差一个呢。不行咱移民到马来西亚去,沙特那旮旯人太有钱,咱这点钱去那儿不一定够用。要不去非洲?听说有的非洲国家男人能娶一百多个老婆呢,非洲物价也便宜,就是热点儿。
我禁不住乐出了声。阿芬抬抬头看了看我,我笑道:“阿芬!咱们移民到非洲去吧!”
阿芬愕然:“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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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6-5-12 23:43 | 显示全部楼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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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从阿芬生日那天晚上我和虎子认真谈过一次后,虎子就象变了一个人,沉默寡言多了,在办公室里也不怎么说笑了,整天埋头工作。我有时跟他开玩笑:“这就对了,把精力放在工作上,这才象个有为青年呢。”
今年春节怎么过可让我犯了难。去年还挺热闹,一大堆人,今年就只剩我和阿芬俩人了。想象着大年三十晚上,我跟阿芬俩人对坐着,面对一大桌丰盛的年夜饭却没有多少食欲,屋子里没有喧闹没有欢声笑语,外面鞭炮声响成一片,绚烂的礼花此起彼伏,我和阿芬却是呆坐在那儿傻傻地盯着电视屏幕看着无聊透顶的春晚……唉,真TMD凄凉啊。
打个电话给孙大炮,看丫今年春节怎么过。不行上他们家骚扰他去,去年他跟张红在我这白吃白住了得有十天,我得找补回来。
孙大炮道:“什么?上我这儿过年来?您就甭想了啊,我爸妈现在住我这儿呢。”
我有些意外:“啊?你老爷子肯上你那儿住?看来老头儿想抱孙子想疯了。”
孙大炮得意地道:“可不是嘛!老头儿现在给我支使得团团转,让干吗就干吗,乐了呵呵的一点儿脾气没有!嘿嘿,老头儿现在不象我爹,倒象我孙子了。”
我绷不住乐了:“去你丫的!嘴巴上积点儿德!”
得,孙大炮那儿没指望了,其他人更甭想。还不如回老家呢,顺便看一下那钱姨的侄女儿到底长得啥样,要长得象钟丽缇或是李嘉欣我就笑纳了得了,免得辜负长辈的心意。
可就是带着阿芬不方便啊,我总不能上哪儿都带个小保姆吧。把她一个人留在北京也不合适。看来只能过一个冷清凄凉的春节了。
刚想到阿芬,阿芬就在我眼前出现了。我笑咪咪道:“阿芬啊,今年大年三十就咱们俩过了!你说咱们怎么过?”
阿芬略愣了一下,嚅唔道:“大哥,我,春节我想回家……”
我也愣住了:“什、什么?你要回家?回安徽?”
阿芬道:“是呀。我想我弟弟了。”
我呆呆道:“这会儿还来得及吗?肯定买不着火车票了。”
阿芬说:“没关系的,有座位就行。十几个小时很容易过去的。”
我说:“现在路上可乱得很,骗子一大堆,搞不好被人贩子拐走了,那就惨了!”
阿芬扑哧笑了一声:“大哥你不想我回家去?”
我说:“是啊!你又不早说!本来我也想回家去的,就是考虑到把你一个人留在北京不合适所以才决定不回去。这下倒好,你要回家去了,剩我一人!大年三十我一个人过了!嘿,我还不如五保户呢!五保户到了过年时政府还会派人看望看望,谁会来看望我啊!”
阿芬咯咯笑着,完了又带着些歉意对我说:“本来我是没想着回去的。前天我妈打电话来了,说是她们还有我外婆那些人都想我……”
我心底老大不高兴,可没法说啊,我有什么理由不让人回家过年去啊。也是,阿芬离开家有一年多了,嘴上不说,心里她肯定也还是想家的,虽然那个地方曾经给她留下过终生难忘的伤害。
我没精打采地道:“随你吧!你要回去就得赶紧准备,不然真来不及了!现在马上打电话订票吧,我这儿有个火车票代售点的电话,你赶紧打电话问问。”
阿芬道:“谢谢大哥!”完了又笑嘻嘻地补上一句,“我就知道大哥肯定会答应的!”
我苦笑:“我能不答应吗?就算是过去的地主老财,过年也不能不让长工回家啊。”
阿芬破天荒跟我开玩笑:“大哥你是好人,不是地主老财。”
我说:“地主老财怎么了?地主老财也得过日子啊。黄世仁容易吗?好心好意把钱借给那个杨白劳,结果还落个里外不是人!……我瞅你孙大姐夫就象那杨白劳!”
阿芬嘻笑道:“大哥你又不是黄世仁。你就算是黄世仁,也肯定是个好的黄世仁!”
我哭笑不得:“黄世仁还分好的坏的吗?得,你去忙你的吧,别跟这儿嬉皮笑脸的了。……你还笑!你再笑,我可要真的当回黄世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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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芬到底还是买到火车票了。
开始打电话到所有的火车票代售点,都说早就没票了,坐票都没有。火车站售票处不用想,肯定也没有。本来我还有些高兴,买不到票阿芬自然就回不去了,不过看她一脸失望的样子,又不忍。只能我亲自出马了。
我找了一处规模相对较大的火车票代售点,在门口转悠着。没多久就看见一个家伙进了门直奔角落里一个小窗口,里面立刻有人迎了过来,俩人肯定很熟,在窗口处低声说着什么。接着那家伙迅速拿过一叠东西塞进上衣口袋里,匆匆忙忙准备离开。
我上前拦住了那家伙。那家伙有些吃惊,满是敌意地警惕地看着我:“干吗呢?”
我说:“给我弄张票吧,北京到合肥的,卧铺,软卧硬卧都行。”
那家伙道:“什么啊,你毛病啊!走开!”
我指着那厮的鼻子道:“嘴巴干净点儿!你是票贩子我知道,那售票处有你的人我也知道!你不就想挣钱吗?说个价!别弄得大伙儿都下不了台!”
那家伙口气软了下来:“大哥,真的没票!”
我说:“笑话!就这个售票点,怎么着也能抢着几十张卧铺,早几天刚发售就没了,票都到哪儿去了?还不都是给你们弄走了!你无论如何想办法帮我弄一张。”
那哥们苦着个脸:“都什么时候了大哥!早没了!要不我再帮你问问?”
我说:“行,你这就打电话给你老板或者你同行,价钱好说,绝不让你吃亏!”
那哥们真掏出电话打了起来,完了告诉我:“600,行不?只剩一张了,没多赚你,到我这儿就挣你几十块!”
真够黑的,我在心里骂了一句,说道:“行!你怎么给我?”
那哥们说:“你给我留个地址,下午给你送去!”
我说:“你别蒙我啊!你瞧瞧,你刚跟那售票处的人搞的把戏,我可全用手机拍下来了啊。你要耍我,我回头就把这些照片打出来搁这儿一贴,再上有关部门投诉去,找媒体曝曝光。反正我也挺闲的,你不让我痛快了我也绝不让你们痛快喽!”
那哥们苦笑道:“哥们儿,我服了你了!你放心吧,下午一准送到!”
也只能这样了,死马当作活马医。丫要蒙我说实话我也没辙,哪有那工夫去闹腾啊,这种事早就见怪不怪了,哪个票贩子不是跟铁路部门的人里应外合啊。年年都说打击票贩子,都是雷声大雨点小。党中央国务院都管不了的事,我能管得了吗?要依着我,抓着个票贩子就枪毙,抓着铁路部门的腐败分子,不光枪毙,还得抄家。我就不信治不了这帮家伙!
还好,那票贩子还守信用,临傍晚真的把票给我送过来了。我一高兴也就把枪毙丫的事给忘一边去了,兴高采烈地掏钱不说,还一连声地道谢。那哥们末了还给我一张名片:“以后要买火车票尽管找我!绝对不多赚你的,真的!”
阿芬回家也带了不少东西,一多半是我帮她买的,除了北京土特产,就是高档烟酒和衣服什么的,让阿芬回去送人。说什么也得让阿芬风风光光地回去。
腊月二十八送阿芬上火车。北京西客站那叫一个人山人海,从停车场走到候车室楞是出了一身大汗。我买了张站台票,一直把阿芬送进车厢。
“早点回来啊!”我说。
阿芬眼圈有些红,点着头:“恩!我初六回来!”
我说:“没关系!你要高兴的话过了元宵节再回来吧。可别不回来啊!”
阿芬笑了一下:“怎么会呢!大哥你回去吧,有事给我打电话!”阿芬扬了扬手里的手机。
我呆了一下:“你哪来的手机?”
阿芬说:“虎子哥送的啊,过生日那天。”
我说:“啊?我怎么不知道?”
阿芬说:“你又没问过我!”
我悻悻道:“我不问你你就不说?号码多少?赶紧着,我得下去了!”
火车咣当咣当地开动了,阿芬隔着玻璃窗向我挥手。火车越开越快,渐渐消失在我的视野中。
我裹了裹了厚重的羽绒服,转身离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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坐在空荡荡的屋子里,心里也空荡荡的。这滋味真TMD不好受。
一个上午我已经把能打的骚扰电话全打了一遍。每个人都乐呵呵的,每个人都说“过年好啊!”我总是没好气:“好个屁!不就是过个年吗?有这么高兴吗?”
连陈燕我都腆着脸去了个电话。我说:“燕儿,今天怎么过呢?你一个人?”按陈燕的脾气,应该不会跟她妈和后爹一起过除夕的。
陈燕说:“哟,怎么突然关心起我来了?谁一个人过啊?你用不着操心我!”
我说:“燕儿你这话就生分了啊。好歹大家那什么一场,再怎么着我也不能看着你一个人孤零零地过大年三十啊!你别跟我见外,上我这儿来吧!放心,我绝对没有其它意思!”
陈燕哈哈大笑:“你还是操心好你自个儿吧!你少装了,东子都跟我说了,说阿芬回老家去了,就剩你一人!哈哈!祝你新年快乐!”
我说:“你听东子瞎说!喂——喂——”电话断了。
女人都是无情无义的冷血动物!我恨恨地想。
现在是大年三十的下午两点,已经有性急的人燃放起了鞭炮。
电视里也是一派欢天喜地的景象。好些个领导都趁着这小段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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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6-5-12 23:44 | 显示全部楼层
过年好!”
门外站着两个人,一个小伙子一个小妞儿,俩人手里都提着一个很大的木头盒子,满脸堆笑地冲我鞠了一躬。
我张大了嘴:“你们是?走错门了吧?”
小妞儿道:“请问您是陈强先生吗?”
我说:“是啊。你们是找我的?”
小妞儿道:“我们是××大饭店的。这是您的朋友给您订的年夜饭,要求我们在 11点半到12点之间准时送到。”
说着俩人把木头盒子给我提进了屋,放在餐桌上,然后便开始从里面拿出一个个带盖的盘子来。
我有些晕,愣在那儿半天说不上话来。脑子中猛然浮现出电影《没完没了》的情景,我一个激灵。
“等等!”我拦住两人,“你们说清楚,是谁让你们送来的?”
小妞儿微笑道:“是一位先生,说是您的朋友,具体姓什么叫什么我们就不清楚了。”
我说:“这都什么东西?多少钱?”
小妞儿道:“这是菜单,您等会儿查收一下。一共是888元,钱您那位朋友已经付过了。”
我一听钱已经付过了,心稍微定了一下,但还是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怎么这会儿才送过来?是说中午11点半你们搞错了吧?”
小妞儿仍然很职业地微笑着:“没错,那位先生特地说明是零点之前送到的。他说……”小妞儿窃笑了一下没往下说。
我说:“他还说什么了?”
小妞儿笑道:“他说您就一个人住,而且腿有残疾行动不方便。还说您是自学成才的作家,一般中午才起床,夜里12点才吃晚饭。”
我道:“啊?什么?哦,是,是,我小儿麻痹,三十多年了。作家谈不上,一年也就出一两本书,混口饭吃。真太谢谢你们了!你们服务真不错,这么晚了还给送餐,太谢谢了!你叫什么名字?哪儿人?多大了?啊,没什么没什么,我没别的意思!我是说回头一定给你们写封表扬稿,登在晚报上!你们为了让首都人民过好这个春节,大年三十仍然坚持在岗位上,舍小家为大家,真够辛苦的!你们要不一起吃点儿?甭客气!真不吃?你们走了?好好,慢点儿啊!谢谢了!” 望着一桌子的菜我半天没回过神来。会是谁呢?孙大炮?丫一是没这份心思,第二也没这么大方。虎子?可能性不大,没有动机。东子倒很有可能,不过丫也没理由跟我来这手啊,除非是吃饱了撑的。
门铃又响了!
我又是一个箭步窜到门口,迅速拉开了门。这回我彻底呆住了:“陈燕!是你!”
陈燕媚眼如丝地瞟着我,蹦蹦跳跳就进了屋,往沙发上一倒:“是我怎么了?没想到吧?”
我简直激动得浑身哆嗦了:“没想到!没想到!不,想到了!也就燕儿你还念着我!除了你还有谁这会儿能想着我?上午你还故意不搭理我,原来是要给我惊喜来着!”
我伸手作势去搂陈燕,猛然间一个声音响起来:“捉奸了捉奸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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