楼主: 大嘴河马

《没人疼》理工大学文科生的爆笑生活[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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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7-9-19 09:14 | 显示全部楼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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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0病态(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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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很纳闷儿,都考进东大来了,不应该这么弱智啊?其实在大学里头犯病的,也许是从前,青春期或者童年时早有了暗伤,要不就是借题发挥,明知故犯。心理辅导根本没有用,就像你永远无法叫醒一个装睡的人。

  老疙瘩找到张宽,“赶紧还我钱!前前后后加起来也快500了,光写欠条有屁用,不还?我死给你看……”

  刘学说,“我要自杀也不吃安眠药,我吃红焖肘子撑死得了!”

  张宽嘿嘿淫笑,“我更愿意精尽人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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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7-9-19 09:15 | 显示全部楼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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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人疼》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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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精心挑选了礼物——杜蕾斯安全套一枚,附上赠言一篇,“亲爱的同学,请接受我这菲薄(超薄型)的心意吧,在您走上成功的快车道却未及踏上婚姻的殿堂之际,在您结贫穷的扎,上致富的环之前,您用得着它……衷心祝您性福!”  晚会一开始先是舞会,镭射灯光下,同学们脸色惨白,像游魂似的晃来晃去,起舞弄清影,不似在人间。晚会到了高潮时分,大家开始摸礼物读赠言,很快就有哭有笑乱作一团。我暗自想象谁中了我那份头奖了呢,轮到自己时随手一摸,小包入手登时感觉有异,心脏怦怦直跳,太像我装的那个东西了,不会吧?基本等于中500万大奖的概率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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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7-9-19 09:15 | 显示全部楼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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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1创业(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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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刚进大学的时候我们也缺钱,憋得嗷嗷叫唤,其实四年来我们手头一直都挺紧的。在不好意思朝家里要,或者要了没给的情况下,一般我们没想到自杀——不是还能打工嘛。

  在大学想挣点小钱,基本就那么几条道儿:做家教,派送,发传单,搞调查问卷,做促销员(仅限漂亮女生),力工(先看看自己的小身板儿)……

  干上家教的同学花钱都挺冲的。法学系有个小子,兼了好几家,不到半年,手机、电脑都置办齐了,我和老疙瘩看着特别眼热。他每次出去都把名牌行头脱下来,换上一身最破最朴素的衣裳,愣装深山沟里走出来的寒门学子。

  人家家长问他,为啥做家教?

  他说,“您一个月给我200元钱,爹妈再寄来50就够用了,让他们也买点儿肉……为了我上大学,家里把三间瓦房都押上了!”

  我和老疙瘩也糊了个纸牌子,星期日往学校门口一站,看看周围的同学,动不动高考数学142,物理148……自己就先矮了半截。好容易有人过来问我,“你会什么?”

  我吭哧半天,“语文是我的强项,高考135……”

  “咱们家孩子不需要。”

  “你能辅导口语吗?牛津口语……”

  我想说自己口语比英国结巴强点儿,没敢。

  后来我豁出去了,说自己有一套素质教育的独特理念,和国际接轨,可以教孩子在快乐中学习……家长打断我,你的观点我不能苟同,等高考实行开卷以后再说吧,“你高考数学到底多少分?”

  “99……”

  “才及格嘛!”家长扭头就走。

  我追过去,“即使我没有多少经验告诉孩子,我的教训还可以让孩子引以为戒……”

  家长说你有病啊!

  后来有位师兄赏给我和老疙瘩一份工作,替他往药科大学和建工学院送牛奶。一袋牛奶9毛钱,我们挣1毛,师兄赚多少不知道。头一天,我们背着牛奶箱子跑了十多个宿舍楼,爬了N多的楼梯,两个学校总共送出去190袋牛奶,师兄给了20块钱说不用找了。

  第二天特别热,我俩走得又累又渴,一商量,每人喝了一袋牛奶,这就是一块八。老疙瘩喝顺嘴了,不一会儿咕嘟咕嘟又灌了两袋,我这个心疼啊,成本提高了利润自然要减少啊……

  走了一段路,老疙瘩的眼睛又瞄向牛奶箱子。

  “怎么,你还想喝?”我快崩溃了。

  “正有这个打算!”老疙瘩抢过一袋牛奶,扯开,对着嘴又灌下去了。

  那天的牛奶可能有点不新鲜,回来的路上老疙瘩肚子疼,实在挺不住了,跑到路边阴暗处,蹲下就开始拉稀。

  我捏个鼻子,走过去观察一会儿有所发现,“老疙瘩!原来你喝的是奶,拉出来的却是草啊!”

  老疙瘩病了需要休息,我也干不下去了,借此机会正好向师兄辞职。

  那段时间我们想赚钱都想疯了。老大从牙缝里挤出点钱,每周买20元的福利彩票。他说中了500万给每人买一辆夏利,我们说不用,现在你给点儿加油钱就行。

  一次刘学使坏儿,偷偷记下了老大选的号码,开奖那天假装给外面的老疙瘩打电话,“哎,买晨报没?这回号码多少?

  “什么?你慢点儿!5,12,什么?9,23……”

  那边老大支楞个耳朵听,慢慢脸色儿就变白了……最后老大咬着嘴唇子一声没吭,下床从抽屉里摸出身份证,一步一步挪出寝室,撒丫子就跑……刘学乐喷了,对我说,“看见没有?这小子还想吃独食!”

  老大跑到校门口快打着出租车了,刘学才打电话把他拦下。这回老大震怒了,发誓此生永远都不原谅刘学。刘学主动要求赔偿老大的精神损失,下个月买彩票的资金他全出,老大余怒未消,说除非你还我500万……

  事后,赵赤峰狠狠批评了我们,说开玩笑也应该有个限度,要是赶上心脏不好的,那是要出人命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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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7-9-19 09:15 | 显示全部楼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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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1创业(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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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如今到了大四,刘学、老疙瘩和我一起反思了从前勤工俭学的经历,深感过去我们干得太低级,一是缺乏科技含量,基本就是出卖体力;二是为别人打工,被别人剥削,利润的大头儿都让人拿走了……我们要自己做老板,自己挣钱自己花,最好还能剥削剥削别人。

  经过一番调研,经营方向找到了——为企业和个人制作网页,兼营其他软件服务业务,属于高新技术产业,还没啥成本。开始我们想成立一个工作室,后来一不做二不休,索性搞他一家公司,老疙瘩是技术总监,我是创意总监,刘学是销售总监……

  公司总得有个名字,大伙戗戗了半天,刘学说,“就叫中发白!亲切响亮。”

  我说,“滚吧,看你这点出息!”

  老疙瘩受此启发,“叫福禄寿如何?”

  我说太老掉牙了,刘学说,“我看挺好,吉祥又传统……”

  最后公司定名风·雷·动。开业那天,我们把女棋圣和木耳请来了,刘学献出一条新床单,两位女士给剪了彩。刘学牛逼哄哄的,“公司要是闹成了,你俩这辈子就不愁了,跟着我们,吃的是山珍海味,穿的是绫罗绸缎……”

  公司很快迎来了第一个大发展的黄金时期。

  外部环境实在太好了。一年前,东大拥有个人主页的牛人不超过10个,还都是信息学院的。现在提供免费空间的网站多如牛毛,像博客空间、黑马社区……遇到慷慨的白给空间可以大到1G,一两银子都不用掏,谁不想过过当斑竹的瘾呢?恰在此时,赶上东大校园网服务器升级,大把的空间闲着不知道干啥好,就向本校学生开放了,有如一股最强劲的东风,吹得兴建个人网页之风如火如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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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7-9-19 09:15 | 显示全部楼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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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2末日(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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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建网页其实贼简单,有各种现成的模板,挑个顺眼的,改个名字,再扒点素材变变花样……东大至少有一半人可以自己搞定,剩下的那一半就是我们的服务对象。

  公司要开展业务,第一步得把自己宣传出去。我们没钱打广告,可以让产品说话。为此我们首先给女棋圣和木耳每人做了个主页,老疙瘩真是把吃奶的劲儿都使出来了,做得确实漂亮:导航图标、工具条、动画点缀,包括背景颜色都很讲究……连木耳的鼠标都不是个简单的箭头,拖出了一行花体字,“我是一片云偶尔投影在你的波心。”

  很快女棋圣的两个室友找上门,紧接着登门的客户络绎而来,要求提供优质服务,还有人明确指出,“我就要谁谁谁那样儿的!”

  我们定的价目表,按网页复杂程度分别收费50元、30元,预付全款的可以打9折,很快收上来400多,订单排到了下个月。刘学乘胜追击,满院子拉生意,见人就问是否已经“安家立页”了,还很形象地说,“主页就是咱们在网上的脸啊,你想要脸不……”老疙瘩每天心情激动地工作到深夜,饿了还得搞点夜宵……

  又过了一段儿,公司的进账开始趋缓,一点点地终于接近断流儿,原来收的钱也花干净了。董事会慌忙召开紧急会议,请女棋圣和木耳列席,总结公司前一阶段的运营。

  老疙瘩说,“做网页说白了是个力气活,没啥技术……”

  大伙说,“谦虚了,谦虚了!”

  老疙瘩脑袋一拨楞,“我的意思是,刘学以后拉生意你注意点儿,别再到软件学院去忽悠,人家都用HTML了,我就会ASP,那不是找死吗……”

  刘学说,“王小旗还得多动动脑子,现在人家不太在乎功能什么的,就是要炫,要拉风!你经常变变新花样,别老照扒那几个模子……”

  大家一致要求老疙瘩,“不能随便给女生免费,特殊情况需经董事会全体同意……”

  最后我说,“老疙瘩夜宵的饭量越来越大,还挑嘴,肉包子都不爱吃了,从今天起掐了……”

  情况还是不见好转。慢慢地人家都整明白了做网页那点儿技术,自己动手也是个乐趣,就剩下几个懒人还肯光顾我们。刘学已经把报价降到一律20元,这样还有人赖账,“现在我没钱,明天在食堂给你划次卡行不?”

  一天刘学兴冲冲地跑回来,“今天真没白忙活,南门修车的老曹头被我拉来了,给他建个网页——曹师傅在线!今后哥儿几个修自行车全免费……”

  我们很悲哀地意识到,公司真的很危险了。

  刘学又打听到一个消息,下个月文法学院要搞艺术节晚会,院团委锐意创新,面向全院招标,谁的方案好用谁,经费是有保障的,我们很机敏地从中嗅到了商机。

  这件事老大还说得上话,他很快就要从学生会退下来了,心情挺低落,常常念叨,“我走了,扔下这么大个学生会,谁主沉浮啊?”我们说,“你就别操那份闲心啦,赶紧替我们活动活动——给你回扣!”

  老大很卖力气,几天后团委负责老师约我们到办公室面谈。我们让老疙瘩做主打,我和刘学都是本院的,负责老师压根儿不会相信我们有多大脓水,我们一介绍老疙瘩是信息学院的网络怪才,她先就有几分敬重。我们的方案是,办晚会要与时俱进,展现信息时代大学生的风采,因此我们想打破旧模式,取消主持人,用POWERPOINT和3D动画把节目串联起来,打在大屏幕上……

  负责老师一个问题也没问,啪地一拍桌子,“好!就这么定了!”

  我们大喜,互相用眼神热烈拥抱。最后谈到费用问题,老疙瘩吭哧半天,壮着胆子说,“至少还不得1000哪……”

  负责老师极豪爽,“好!就给你们1000,两周后我要看彩排!”我和刘学把BS的目光投向老疙瘩,老疙瘩也后悔得嘴唇都快咬破了,刚才为啥不说2000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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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7-9-19 09:15 | 显示全部楼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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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2末日(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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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很快晚会的节目单和会序就报上来了,团委的笔记本、电教的幻灯机也都暂时划归我们使用。俺们知道这次只能成功,不能成仁,哥儿几个不惜全身精血耗尽,每晚苦干到东方破晓,光烟就抽掉了好几条……

  彩排那天,负责老师万分满意!

  暗地里,我干了一桩私活,老疙瘩和刘学都蒙在鼓里,我甚至不惜秘密求助于三好街的职业高手……没有人知道,我正在准备进行我一生中最大的冒险……

  终于,正式演出的时刻到了。我们三个来不及吃晚饭,早早赶到舞台上调试设备。看演出的同学们陆续进场,外面的人越聚越多,我偷眼往台下一看,我靠!黑压压的一片脑袋。我像打摆子似的浑身哆嗦了几下,同时瞥见李蓝和唐美,正坐在第三排靠门口的位子上……

  伴随着东大校歌的合唱,“白山兮高高,黑水兮滔滔……使命如此其重大,能不奋勉乎吾曹?能不奋勉乎吾曹……”演出开始了,老疙瘩啪啪啪打出艺术节晚会的字幕。此时我们在大屏幕上播放了两组画面,一组包括“绽放的焰火”、“腾飞的鸽子”、“五彩的气球”……另一组是东大校园内各个建筑,校领导出席外事活动的照片……

  文法学院师生没见过这么新鲜的晚会设计,当即报以排山倒海般的掌声,团委负责老师满面红光,频频转身向后排观众挥手致谢……全场唯一感到不爽的,可能是过去主持晚会的那对儿俊男靓女,以前他俩多风光啊,我早就看那俊男不顺眼,细皮嫩肉的小白脸儿,笑起来脸蛋上还有俩大酒窝……让他们哭泣去吧!

  因为心里有鬼,我老是走神儿,台上演了些什么我根本就没留意,唯一有印象的节目是歌伴舞《外国人都把那京戏唱》。本来安排伴舞的脸上画上京剧脸谱,可演员们坚决不从,说把他们英俊的脸庞都盖上了,分不清谁是谁了,底下的FANS们也不答应啊……结果他们每个人都画了半张脸,显得妖气十足,十分恐怖,台下的领导全把眉毛拧成个大疙瘩。我心不在焉的,险些把下一个出场的节目单打错,刘学愤怒地踢了我一脚,“靠!想什么呢?”

  终于全部节目顺利演完,老疙瘩冲我大喊,“快!难忘今宵……”随着熟悉的乐曲,大屏幕上切换出一组气势磅礴的画面,有“三峡大坝合龙”、“神舟五号上天”、“三代领导人检阅游行方队”……学院领导深深陶醉了,脚步轻飘飘地,边走边高举双手向人群挥舞,同学们报以有礼貌的掌声……

  院领导刚刚走出礼堂,同学们还沉浸在庄严欢快的气氛中,突然扩音器里吱嘎一声,《难忘今宵》摇身变为《两只蝴蝶》!“亲爱的,你慢慢飞,小心前面带刺的玫瑰……”所有人都惊愕地张大嘴巴。

  那边我用颤抖的双手,把蓄谋已久的一个FLASH动画点击、选中、播出……大屏幕上出现了一个小男孩一个小女孩,两个人提着暖壶,肩并肩地去打水;两个人在冰场快乐地滑行;小男孩躺在床上,小女孩给他送饭;小女孩躺在病床上,小男孩去看望她……后来两个人争吵得很厉害,小女孩转身离去,小男孩的眼睛里满是泪水……最后画面上出现了一颗心,哗地粉碎了,碎片落下来组成一行字:“李蓝,我错了!原谅我吧!”

  此时同学们已经高度亢奋,我的动画又严重刺激了他们,礼堂里开始出现有节奏的呐喊,“李蓝!我错了!原谅我吧!”“李蓝!我错了!原谅我吧!”人群相互感染,喊声一次比一次震撼,最后发展为上千人齐声高呼,“李蓝!我错了!原谅我吧!”

  我已经无法预料事态最终会怎样,胆战心惊地向台下望去,忽然发现李蓝和唐美竟然不在那里!也不知道什么时候走的,走了多久……我从后门狂奔出礼堂,在距离礼堂200米左右的地方,我遇见了李蓝和唐美。此时,礼堂里震耳欲聋的呐喊还在传来,“李蓝!我错了……”

  我看见李蓝泪流满面,脸色惨白得像一张纸。唐美跺着脚,指着我的鼻子,“本来李蓝都说好原谅你了,怕你忙活得没吃饭,还特意去给你买饺子……你怎么净胡闹呢!你有病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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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7-9-19 09:16 | 显示全部楼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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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2末日(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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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忽然感到一阵热乎乎的眩晕,恍惚中听见李蓝说,“王小旗,我们分手吧……”李蓝的身体像怕冷似的一直在颤抖,她怨恨地最后看了我一眼,头也不回地走了。

  我呆立良久,俯下身去,把掉在地上的凉饺子捡起来,一个一个塞进嘴里……是我最爱吃的韭菜馅,咸淡儿正好。此刻我终于相信了,在我们之间是真的有爱情曾经来过。可惜,我总是犯错,一捧水又从我的指缝间漏出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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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7-9-19 09:16 | 显示全部楼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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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3埋伏(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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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预料之中的,我在一夜之间成了东大名人。团委负责老师却并不给名人面子,把我召到办公室一顿臭骂,说我一颗老鼠屎坏了一锅汤,“本来多么完美的晚会啊!”负责老师的眼睛都红了,还威胁要处分我,原来答应的1000元也变成了200。负责老师疲惫地挥挥手,示意我拿了钱就快滚吧。

  刘学和老疙瘩做人很厚道,只字不提此事,老疙瘩轻轻一声叹息,“问世间,情为WHAT?直教人生死相许……”

  爱情可以冲破重重障碍,毕业可以打破种种爱情。

  濒临毕业,校园情侣以平均每天一对儿的速度集中消亡。一般来说这里面有两大类——转身与松手。松手,是指小两口儿遇到外界的不可抗力,比如父母坚决反对或者工作不能签到一地,俩人被拆散了;转身,就是其中一个人不干了,法学系管这叫单方面违约。当初追得鸡飞狗跳,爱得寻死觅活,如今咔嚓一刀两断,连个像样儿点的理由都不给。

  张宽和他在大学里最后一个女朋友分了手,场面至为感人,我亲眼目睹。

  入夜,图书馆对面小树林内,张宽表情激动和女友诉说着什么,女友态度平静,好像正和战士谈话的指导员,张宽欲拉女友的手,女友婉拒……良久,女友飘然而去,张宽奔向树林更深处。此时我正在附近赏月,远远看见张宽掏出电话猛按,我很奇怪,这种痛不欲生的时刻,电话打给谁?莫非他要向哪位高人求助?

  隐约传来了压抑的呜咽,蓦然一声结结实实的嚎叫,“妈!”……张宽鼻涕一把泪一把的哭诉已经不可收拾。我知道,电话那端注定有一个可以包容他所有烦恼的温暖声音,我转身离开,蠢蠢欲动的泪水迅速漫过了眼底。

  第二天张宽见到我们时,创伤已经愈合,又精神抖擞了,“咱是谁呀?多少回辞旧迎新了,啥时候失过风度?伤心的话咱让对方去说,伤肾的事儿留给下任去做……”

  像我,已经无恋可失无手可分,行尸走肉般日子过得倒也平静。刘学和女棋圣俨然老夫老妻,每天吃罢晚饭,手挽着手在校园中蹒跚漫步……木耳介绍来四个留学生,仰慕中华文化,要跟刘学学习中国象棋。三个是德国人一个美国人,四个洋鬼子正好是传说中的魑魅魍魉。洋徒弟笨得要死,刘学很快失去了耐心,常常见他高举一颗棋子冲徒弟大吼,“马走日,相走田,车到啥时候也不能斜着走……俺的屎蛋?”

  一天老大激动地跑回来,“爆炸新闻——大鸟和女院长助理在办公室打起来了……”

  大家忙围过来,“真的假的?大鸟要造反哪?”

  “大鸟当着很多老师的面,朝女院长助理要东西,说你既然不能帮我办事儿,那就应该把我给你的音响还给我……”

  “大鸟求她办啥事啊?”

  “靠!你用屁股想想也能知道,不是留校就是保研呗!”

  “女助理还她了吗?”

  “女助理脸上挂不住了,说大鸟同学你何出此言哪?我家里是新添了一部音响,那是我自己在中兴买的,发票我还没扔哪……”

  “这是咋回事?”

  “笨!大鸟送礼的时候连发票一起给的呗!”

  “那大鸟不就说不清了?”

  “狐狸再狡猾,”老大喝了口水,“也斗不过狐狸精!大鸟请女助理把音响拿来,她用螺丝刀把后盖拧开,里面竟然放了一张红纸条,写着:某某年某某月学生大鸟敬赠某某某老师!女助理当时就哭了……”

  我们听得周身发冷,大鸟也太阴毒了,早留下这个后手。老大恨恨地说,“大鸟就是这么不择手段,当初我就吃了她的大亏……”

  赵赤峰出神半晌,“咱们都是在平地上走,大鸟她是在向天上爬……”

  令人称奇的是,此事从此不了了之,没有任何人受到任何处分,就像没发生过一样。

  大鸟确实有能耐,过了不久,她提前签到了一份好工作,据说还是去宝马公司在沈阳的总经理办,外企里的外企,白领中的白领……大鸟是我们这届学生中第一个得到用人单位OFFER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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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3埋伏(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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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大鸟现在提前换上了全身的职业套装,昂首挺胸在校园中穿行,遇见我们就微微一笑,很矜持,很有保留的样子。

  又过了一段儿,听说大鸟改了英文名字叫安娜,现在叫原名她拒绝回答……后来又传说,安娜这个名字是有人故意损她,谐音就是她老家经常说的“嗯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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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4行走(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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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公司的境况日薄西山。偶尔老疙瘩还幻想,飞来某个企业老总给公司注资500万,我们可以给他51%的股份,让他控股。

  刘学说,“那老总脑袋让门挤啦?除非他是你亲爹!”

  转眼到了写毕业论文的时节,学院放了一个月假。赵赤峰这几年光读书笔记就写了几十万字,论文是现成的。我到图书馆查查资料,发现可用的东西都已有同窗捷足先登,旁边还留下标注,“已抄过,慎勿撞车!”

  我想写《“大跃进”时期新闻媒体的处境与选择》,好歹凑了几条,把开题报告糊弄出来,拿去请指导教授审阅。教授带了四五个学生的毕业论文,首先看我的提纲,啪地一拍桌子,“题目好!”接着就热情洋溢地辅导其他几个女生。临到告辞,我恭敬地请问教授,还有哪些地方需要改进?教授沉吟片刻,一挥手,“大体就这样了,把题目改一下就行啦!”

  我的心彻底凉了,回去干脆请了一位枪手。我叮嘱枪手一定牢记,能得“良”就行,万一没控制好得了个“优”,将来论文答辩又是一关。

  很多同学利用这个假期出去游山玩水,来个文化苦旅行者无疆。赵赤峰和老大在北京都有同学,想到伟大首都瞻仰一番。刘学和女棋圣,老疙瘩和木耳,两对伉俪计划取道大连,坐船到青岛,再到崂山……

  刘学客气地问我一下,“王小旗,你是跟老大到北京,还是跟我们走?”

  “跟你们走!”

  刘学显然很后悔,赶紧往回拉,说这么大的事,还要和女棋圣她们商量一下。

  我不管,“我是跟定你们啦!反正我也不是东西了,就当南北吧……”

  后来刘学费了很大劲说服俩女生,说王小旗虽然碍眼,但买票住宿,总需要个人排队跑腿儿……

  咣当咣当坐了五个小时的“辽东半岛号”,我们一行两对半在下午六点抵达大连。下车以后直奔东财大,老疙瘩有个姓冯的同学在那儿念国际金融,几天前就打招呼了。

  老冯说这个月不算我们已经接待三拨同学了,不过他还是表现出足够的热情,寒暄两句就安排我们到校门口的酒店,坐下来开喝。

  酒过三巡以后,我说,“老冯,你为啥不也到同学那儿转转?白吃白住,顺便饱览祖国的大好河山……”

  老冯很郁闷,“靠!要不是打算考研,我他妈早走了!”

  大伙吹吹牛扯扯淡,很快就九点半了,老冯端着酒杯,“今天晚上,两位弟媳妇就在女生宿舍委屈一下,明天我陪你们……”

  刘学和老疙瘩哼哼哈哈的不怎么搭茬,还想方设法灌俩女生喝酒,我就觉得有点蹊跷,莫非这两个损贼今晚动了歪念头?两个女孩都特别实在,敬完老冯老冯又回敬,左一杯右一杯……俏脸绯红,终于伏倒在桌子上不省人事了。

  刘学和老疙瘩相视一笑,朝老冯一拱手,“哥哥,麻烦你借两条被子,今晚我们就把俩姑娘背到黑石礁那头儿海边上,明早上让涛声海浪叫醒她们,一睁眼睛还不得美死!”

  老冯斜着眼睛看刘学,“嘿嘿!还挺能搞气氛啊……”

  我忙问,“我睡哪儿?”

  刘学一瞪眼,“还睡个屁!我们都在海边上守着,别冒出来个不睡觉的色狼再捡了便宜!”

  黑石礁就紧挨着东财大,刘学和老疙瘩用棉被把俩姑娘包得暖暖乎乎的,安放在海边的礁石上。

  刘学和我找个背风的地方抽烟,四周都黑乎乎的,听见海浪涌上来,哗啦一声又退去。老疙瘩兴奋得呆不住,挽着裤腿在海水里边奔跑边嚎叫,我和刘学不屑地摇摇头,“大西北来的就这德性,你得原谅他对海的好奇……”

  黎明时分女棋圣和木耳醒来了。意料之中的,俩人狂喜得眼泪都出来了,双双扑向自己的爱人,那个热情奔放啊,我在旁边显得十分多余。

  早饭的时候老冯来了,刘学说我们自己出去玩,晚上回来住,就不用你三陪了。老冯沉吟片刻,“也好,说实话现在一看圣亚海底世界那些怪鱼我都恶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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