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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打着手势和聋哑的奶奶告别,蹦蹦跳跳从二楼小阁楼木板钉成的楼梯上走下来.在一楼森的家门前愣住了.森的继父悠闲地躺在凉椅上喝着酒,一边往嘴里准确无误地一粒一粒抛着花生米.肥胖的脸油光满面地呈现出得意洋洋的笑.森跪在凉椅旁边,森的姐姐,那个森继父带过来的女孩正用手一下一下狠命地拧着森的背.森咬着牙,痛得直流泪却不哼一声.自从森的生母去世后,森的继父不仅霸占着原本属于森生父的房产,还时常变本加利地支使着女儿欺凌森.我父母双亡却还有个相依为命的奶奶,森却比我更为可怜.我顾不得害怕,冲过去,一把推开森的姐姐,拉着森的手便往外跑. <BR> <BR> 我们一直跑一直跑,钻进一片金灿灿的油菜花田里.弯下腰,频住呼吸,直到听到森的继父及姐姐骂骂咧咧的声音越来越远,直到再也听不到.才相视一笑,并排躺下来,两只湿热的小手仍紧紧地拉着.油菜花花粉纷纷扬扬地落在我们汗津津的额头.天上的太阳那么炽烈那么温暖,阳光洒进森的眼睛,亮晶晶的一片,森望着我,颜,长大后,做我的老婆吧?我伸出小手指勾上森的小手指,重重地点了一下头. <BR><BR> 那年,我们都是10岁. <BR><BR> 18岁的一个暑期,我喜不自胜地揣着一所重点大学的录取通知书去找森,我迫不及待地要把这个天大的喜讯告诉我的小爱人.森初中毕业后便被继父强迫辍学,在工地上做小工. <BR> <BR> 森的家门大开着,推开森的房门却空无一人.正要转身离开,却被一双粗暴的大手紧紧抓住,想喊却被捂住嘴巴,紧接着后脑勺被什么硬物重重击了一下,身子便瘫软了下去.再次睁开眼睛时,我看到自己赤裸着身体,两腿间一阵巨痛,大腿上全是暗红色的血迹.森的继父一边系着裤头,一边满足地哼着小曲.看到我醒来,他从床边抽屉里一叠钱里抽出几张扔到我身上.只一刹那,我看到抽屉里白光一闪,是一把刀刃锋利的水果刀.不够!我冷冷地说.哈哈哈!!!真他妈够味!森的继父大笑着,腰间的肥肉一颤一颤的.他再次拉开抽屉时,我飞快地翻身下床,夺过水果刀,深深地深深地,用尽全身力气扎进他肥腻的身体.腥热的血溅了我一手,他在我面前倒了下去.刚刚从工地上匆匆回来的森呆立在门口. <BR><BR> 森红肿着眼睛从地上捡起那张录取通知书,帮我穿上衣服,拉起我冰冷的手一直往外跑,流着泪,一直跑一直跑,跑得筋疲力尽却不肯停下来.直到跑得再也没有一丝力气时,我趴在地上,嚎啕大哭.森把我从地上拉进他怀里,紧紧地紧紧地搂着.森沙着声音说,颜,没事,真的没事.我们离开这里,就当什么也没有发生过. <BR><BR> 我和森来到一个陌生的北方小城.这个城市干净而明亮.我在一家餐馆找了份服务员的工作,森仍然在工地上干活.白天我们为生计奔忙,晚上我们在暖暖的被子里互相抱着取暖.像一对恩爱的小夫妻.有一天晚上,森推醒朦朦入睡的我.兴奋地说,钱够了!你可以上学了.你一定要去上学!森的眼睛夜色一般温柔.森吻去我脸上的泪水,说,颜,你的人生不应该是这样的,我要你以后的人生是完美的.因为,颜,无论发生什么事,你在我心里永远是完美的. <BR><BR> 23岁,大学临近毕业时,我发现自己怀孕了.森变着戏法给我做各种可口的家乡菜.我买来大堆的毛线一针一针地织着各式小小的婴儿毛衣.只是夜里我开始长长的叹息,用筷子夹起家乡风味十足的菜肴时会有片刻的恍惚.森爱怜地搂过我,颜,想奶奶了吧?等这个月满了我结了工钱陪你一起回去吧?我欣喜地盯着森的眼睛.没事的,颜,那年你是正当防卫.我们可以回去的.再说,也应该看看奶奶,这些年她一个人怎么过........森疼惜地拍拍我的脸. <BR><BR> 可是思乡情一旦泛滥便不可收拾,日日象虫子一般啃噬着我的心.而且我也不希望森为了我失去这份工作.毕竟一个只有初中文化的外地人在这陌生的城市里生存是非常不易的. <BR><BR> 我偷偷一个人回了离开了五年之久的南方小镇.见到的却是一抔孤坟.我长久地跪在奶奶的坟前,哭得肝肠寸断.我这不孝的孙女抛下这又聋又哑的老人,她该如何生存?临死,我也没能送送她.可奶奶地下有知,也应该感到欣慰吧,孙女的明天会越来越好,因为有森,还有森的孩子. <BR><BR> 我走进曾经和奶奶共同生活了18年的小阁楼.二楼久无人居,残破不堪,四处结着蛛丝.我失魂落魄地走下来,神思恍惚.突然,从一楼本来紧闭着的门里窜出一个巨胖的身影,把我掀翻在地,迅速地用绳索捆住了我的双手和双脚,用毛巾堵住了我的嘴.是森的继父!原来五年前那深深的一刀并没有致他于死命.他还活着! <BR><BR> 哈哈哈!我终于等到这一天了!看我怎么样收拾你! <BR><BR> 我拼命挣扎却无计于事,想喊却发不声.我想起了腹中的孩子,曲着身子,想要尽力保护住这可怜的小生命.我的意图吸引住了他邪恶的目光,他恶毒的双眼毒蛇一般死死盯着我微微隆起的小腹.是那臭小子的野种吧?!我赶紧绝望地往后退缩着.却依然躲不开他雷击般沉重的一踢.痛贯穿了我的全身,血,泉一般涌出,喷了一地.森的继父许是害怕了,慌慌的逃了. <BR><BR> 我被好心的邻居发现,报了警,森的继父很快被抓捕归案.晕迷的我被送往医院急救. <BR><BR> 醒来,森湿着眼睛看着我.我们的孩子还好吗?我急切地问.颜,没关系的.你最重要!森哑着嗓子说.从医生的嘴里知道,因流产失血过多,我抢救了两天两夜才醒来.却从此永远失去了做母亲的机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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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06-5-12 19:4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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