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认识的杜爱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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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认识的杜爱民


??我认识的杜爱民
　　——读《眼睛的沉默》
　　
　　前几年，我给杜爱民编过一本书，那本书有个好听的名字，叫《非此非彼》。许多读者读完了他的文章，感慨道：够水平！真资格的学者文章。今年秋天，杜爱民的新著〈眼睛的沉默〉出版了。那天我们在“晓月茶馆”喝茶，他极端诚垦地把散放着油墨暗香的新著放在我的面前，说：这是我新出的散文集，里面装着我的55篇文章！　
　　读《眼睛的沉默》和当年读《非此非彼》完全一样，我不能再保持以往读书时的沉静，也不能再保持作家的那份矜持，我几乎是捧着心读完《眼睛的沉默》的。对我来说，这是一个值得纪念的日子。不论是从《眼睛的沉默》所达到的艺术水准，还是捧着书我所回想起的故往旧事，都到了不写不足以畅美心怀，不写不足以表示情愫的程度。写几则旧事，在追昔忆往的同时，楔入我对这本新书的评价和对杜爱民的几句寄语。
　　杜爱民是我童年的朋友，我们住在同一条街道，街坊们都喊他“大头”。他的母亲是街南头的治保主任，我的母亲是街北边的治保主任，两个大人每天晚上都要去夜校“扫盲”，丢下我们在学堂外面耍；那时我四岁，爱民两岁多点，一根红箩卡掰成两截，就可以哄得我俩不哭不闹地在月亮地里蹲好久。我们的母亲和其它的许多母亲们都是踩着月光去寻找知识的；母亲们追随着知识，我们追随着母亲，这种情境对今天的我们来说，或多或少该是有一些宿命的。母亲们坐在教室里读书，念书的声音哇哇得响……爱民，应该记住我们的母亲在夜校“扫盲”的情境，它与我们的人生观和文学观有联系，它是我们最初的情谊，也是我们最初的学识。夜往深沉处去了，该是母亲们放学的时候了，母亲们唱着歌走出教室，有的是 “半大脚”（缠过，但后来又把脚“放”了），有的根本就是小脚。那时，我们坐在月光地里，很认真地啃手上的红箩卜，像欣赏古董一样。我们的童年和我们作家的职业选择有关。那时，我们的肚子每天都叽叽咕咕地叫，我们应该把这种声音记写下来，以我见，这才是真正的“用身体写作”。杜爱民的这本小书里选编了《爷爷》、《枫园回忆》、《生在西安》等忆往的文字，情感清纯，语言爽净；路子正了，情感就容易出来。这本书里的许多篇什，很像酒，可以把语言文字含在嘴里咂吧咂吧的品味，还可以把这口“酒”咽到肚子里，慢慢的回味回香。
　　我们先后进了同一所小学，记得他上学的头一天，我就去他们班上看他，我在外面朝着他招手、驽嘴，他就是不肯出来，抬头挺胸地坐在那里，眼睛瓷呆呆地盯着黑板，标准的“好学生”的姿态。我气坏了，掏出书包里的弹弓，叉开双腿，摆出拉弓弹射的样子，害得“大头”钻在课桌底下上完了人生的第一节课。也怪，他的老师始终没有看到我俩的这一幕“儿戏”还在端着书本念拼音：知—识—是—个——日！。我叽叽嘎嘎地笑着跑远了。第二天，不等下课，我透过书本，看见“大头”和他哥双手插腰站在我们班的门口，我翻窗子开溜了。那是六八年，我们虽然都还没有成人，但“与人斗其乐无穷”的朱漆大字就己经写在了学堂的门口。后来，我写纸条约杜爱民“摆场子”(摔跤)，地点就是那幅大标语的下面。我们手上拎着砖站在“大标语”的下面，眼睛瞪得酒盅大，但终归是老朋友，不忍下此黑手。骂了许多难听话，然后手拉着手回家。我在这本小书里的许多文章里，依旧看到了童年的“大头”的影子，很机智，很可爱，但有时也自觉不自觉地和某一种文学观念或某一类人斗凶斗狠。比如《刀子》，再比如《与刀子有关》。文学就像游泳，各自操着个自的动作，不必要强求统一。爱民，你记得第一次游过城河的情景吗？多像现在我们在文学道路上的相互抵砺，互相逼迫。那天，我们相约了去城河游泳，剥脱了身上的汗褂和裤权，唏唏溜溜地跳进了城河，像有风在无形无迹中捅着我们腰眼一样。你的水性那时不如我，我举着你我的衣裳游到了对岸，你好话说了一火车我就是不把衣裳往过送，你不是把牙一咬也挣扎着游过来了？那天，我和树上的知了一样的高兴，扯着嗓子为你加油。写作不但要有智商的参预，还得有劳动人民挣命、挣饭时的那份豪横。舒适优越的环境和状态里是写不出好文章的，好文章得在凶处、险处去寻找，作家首要的“敌人”是自己。我们的面前永远都该有一道城河；游过城河，然后往潼关外面走；走出潼过，前面还会有河。但我们有在城河里锻炼出来的“童子功”，会很自然的把横渡其它的河流一概地当做洗脚。你说哩？
　　我恭贺杜爱民的收获，我不怀疑这本书会在读者中产生一定的影响。
　　


转自： http://www.ic37.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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