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笔]为什么我们要“说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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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随笔]为什么我们要“说出“


??皇帝的新衣讲的是什么呢？我看是一个话语的霸权和话语的暴力问题。那个纯洁的孩子，并不在于他看到什么，而在于他敢于把看到的说出，说出比看到重要。尽管在话语的霸权中，这个声音显得十分弱小，近似于无，但是他说出了，说出就是一个伟大的胜利，在话语的暴力和霸权下。从这个角度看，我们可以理解鲁迅的曲笔和呐喊及彷徨，以及地底下运行的火《野草》篇；“鲁迅的存在，对于活着的人们来说，无疑是一种折磨。这不仅因为他揭露了为人们所不乐于接受的世界的真实，而且还在于他总是以一种与人们相悖的态度和方式对待这真实”；最重要的站立姿态是鲁迅一直在话语的霸权中彷徨和呐喊，“从地下挖几个小孔，苟延残喘”，这份坚韧和战斗就是在话语的黑幕中，鲁迅艰难地呼吸和说出，而说出恰恰是真相，真相总是为人群所不容，不管是革命的还是反革命的，谁掌握了话语权，谁就可以做世上的君王。而说出者不能见容，挑战话语者必置之死地。
　　
　　 话语的霸权地位也影响和成就了思维，一种独尊的思维，放之四海而皆准。仿佛所有的大脑就是一个大脑，仿佛所有的喉咙就是一个喉咙；斯大林时代、文革时代几乎所有的所谓“时代的良知”的知识分子都献出了喉咙，都屈从于一个思维和一个话语，在那个时代，人们惊恐于话语的暴力，臣服于话语的霸权，说还是不说，说什么、怎样说，是一个生存和死亡的问题，是一个人生和时代的严峻。因而，我也想到明代思想家李贽的孤独之死，也想到为什么孔子要让他的人生显得那么急匆匆，迫不及待，死而后已，是因为他担心他的“道”，在有生之年，不，还可以通过三千弟子传播，使其“道”成为一种普遍的话语，也就是谋求话语的霸权，从而可以手握真理，施行话语的暴力；这种暴力比任何一种暴力都更有力量，可以说话语的暴力就是“暴力最强者”，它可以“选择并修改正义观念本身”！孔子的目的达到了；传统的生成是在话语的霸权中生存下来的。这样来看，我们更清楚的看清我们所处的传统和环境。
　　
　　 所以你不能不对尼采有所景仰了，他就是一个传统的颠覆和一个话语霸权的瓦解。这个孤独、高迈、深爱和本真的思想者，一直在话语的边缘展开对话语霸权的强烈抨击，一直在瓦解，一直在动摇，一直在说出。罗素说：幸福的本源，在于生活的多样性；实际上，生活的多样正是话语的多样，什么样 的话语建构什么样的生活。我把话语当作生活，也把生活当作话语。罗素说的无非要求我们应该有多样的话语的生活世界，只有这样的生活，才有世界幸福的可能。
　　
　　 尼采到鲁迅到王小波，在话语之外，在定式之外，在传统之外，和话语的霸权搏斗，为多样的人生，为真正的普罗大众的幸福而战，为一个自我的神圣肯定，为一个珍贵的“我”。
　　
　　 因为我们沉默的大多数永远被排除在话语之外，受着话语暴力的打击，受着话语霸权的压迫。
　　
　　
　　2004年5月11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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