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爱是不可忘记(一)

许先生

陶栎以为自己把小美忘记得足够久了。三年过去了，陶栎一个又一个城市地流浪着，和不同的女人谈情说爱纸醉金迷，和她们说着下流而无耻的话，但看到娓画第一眼他就呆住了。

   娓画，她妖娆地抽着一支烟，穿着极其暴露的衣服，两条细腿晃着，染了紫色的头发，艳丽的金粉鞋子，甚至，她的衣服也是那样的艳，又艳又俗，和小美一样。小美说，她这样的肤色，只有穿艳色的衣服才好看，别人穿上就不行。她总是那样的自信，自信到以为可以让陶栎迷恋到不能自拔。

   其实一点也不。陶栎总是很讨厌她穿那种衣服，很讨厌她把自己打扮得像鸡一样，她涂着艳红的嘴唇时陶栎说，和吃了人一样，那么恐怖，鲜血淋漓。

   但她嘻嘻笑着，她越笑陶栎就越生气，冲过去用手使劲地擦着她的嘴唇，直到快擦破了，直到快肿起来了。她一动不动，就这么看着陶栎，也不哭。陶栎骂她，小美，你心真冷，你为什么不哭？

   两人整天吵架，整天在吵，甚至，为了一点点小事就会大打出手，屋里的东西摔得差不多了，小美把它们换成了塑料的，但她还是被陶栎打着，比如说她说谢霆锋好看时陶栎就会讽刺她说，是不是你想和他上床啊。

   她说那当然，但小谢不愿意。

   把她揪过来陶栎就会打，直打到自己感觉崩溃，她不哭也不躲，像一团棉花让他打着，打完了她去洗澡，出来时眼都肿了，陶栎觉得她在洗手间里是哭过的，她蜷起身体像一只安静无奈的猫，那么瘦那么小，甚至陶栎看到她的背影就想落泪。陶栎为什么总是动手打他呢？难道他不爱她吗？难道只因为她做过歌女陪男人跳过舞？

   悄然无声的时候，陶栎会把她的细腰握过来，然后把热而粘的唇帖上去，“红楼交颈春无限，哪知良缘是孽份”，《白蛇传》中的这两句总让陶栎想起来，那时他在一家报社做记者，周围有很多美女同事，她们对他有好感，常常给他抛媚眼，陶栎在的只要自己愿意，逃难中的任何一个都可以属于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