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爱是不可忘记(三)

许先生

陶栎说她俗，总说这些爱来爱去的事情，然后他说他要喝水。

   你口渴了？

   陶栎说是啊。

   然后才知道上了她的当。我口渴了，我爱她。口渴就爱的意思。

   她笑着，妖妖地伸出了粉红色的指甲给陶栎看，陶栎说这种颜色不适合你，你可以染成透明的颜色，或者，就这么干净着。

   她不听，还是染了，掉了的时候，一块又一块很斑驳。斑驳的东西很难看，不完整的东西总让你心酸。

   就像娓画，她是个男人还是女人，人妖，顶多算个中性人吧，不男不女，有着极其女人的身体，却是男儿身。

   是在泰国的巴堤亚看人妖表演时看到了她。

   选择泰国，是因为那里可以声色犬马，可以让人沉溺于一片迷离之中，一个色情也发达的国家，总是让人充满了最刺激的想象。

   但陶栎发现事与愿违。情色的东西让他感觉极其难过，甚至，他跟的那个团，一直在笑他，他们说，陶栎，你是不是童男子，你怎么会一直在吐呢？

   陶栎在吐。看到有着空洞眼神的两个人表演着那种很刺激的“秀”时陶栎一直在吐，直到他声音尴尬的笑起来，然后在夜风中有个人找了酒吧喝酒，有很多女人围上来，不，也许是人妖，谁知道呢？反正美艳如花，个个身材高挑妖艳无比，胸部丰满到以为里面装满了水。然后，陶栎看到了娓画。她刚刚表演完，坐在他对面喝一杯。

   陶栎就那样看着她，没有五分钟，陶栎的眼泪就下来了。

   她伸出手去，用不流利地中文说，你怎么了？想和我照相吗？二十泰铢我不收你好吗，来啊。

   陶栎拒绝了她，给她要了一杯威士忌，她太像小美了。原来，世界上每个人都能找到那个和她长相类似的人，陶栎也能找到，只是他没有遇到。

   为什么，隔了三年，在泰国的一个小岛上，让陶栎遇上了那张让他一直想忘记的脸？为什么它转瞬就能让陶栎崩溃泪流满面？陶栎一直以为自己不爱小美，他对她只是欲望，但眼泪说明了一切，它告诉陶栎，他是爱过的爱过那个叫小美的女孩子。她的俗气，她的艳丽，她喜欢去买打折的卫生纸和带赠品的东西，她喜欢坐在陶栎摩托车后面让他带着她去兜风，喜欢在午夜的时候偷偷趴在陶栎的身上，然后问他一句话后再睡去，那句话是：你爱我吗？

   很傻的一句话，每次陶栎都说，傻瓜，别闹了，去睡吧。在陶栎醉酒时，他还会把她掀下去，然后兀自睡去，梦中，也许并没有她。

   但小美离开陶栎后他一直梦到她，她穿着他给她买的那件白色连衣裙，没有化装地看着他。真实的情况却是，陶栎给他买了那件白色连衣裙后，她一次也没穿过，她说，那件裙子不适合她，她喜欢艳丽的东西。包括爱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