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散文]只为那曾经的诺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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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散文]只为那曾经的诺言


??她是个率真、单纯、感性的女人，有丈夫的诺言而信奉着爱情。当有人动了她的爱情奶酪，那信誓旦旦的盟约已随风散去时，她却仍在情感的漩涡里苦苦地挣扎、不能自拔……
　　
　　
　　　　　　　　　　　　只为那曾经的诺言
　　
　　
　　　　采访她之前，从一次次的编辑部热线电话就略感她是个率真、单纯、感性的女人！
　　
　　　　从电话中得知她刚与丈夫离婚不久，回想以前的日子，心里依旧对丈夫情深依旧，割舍不下。眼看过两天就是他们的结婚纪念日了，她心里很难受，说很想见见我，认为我一定能深刻理解她的点滴感受。她的语气很悲凉，透着股疲惫与沧桑。
　　
　　　　第二天下午，她来到编辑部，坐在了我的面前。她叫娟子，约三十五六岁，穿着灰色上衣，素面朝天，齐耳短发像是一剪子剪成的，没经过修饰，极为朴素。话未开，她的泪水已在眼眶中打转，低着头两手不停搓揉着带有金丝线的红纱巾，像个受了委屈的孩子。那模样很让人心疼。片刻的沉默后，娟子才缓缓地开了口……
　　
　　　　我是个性格沉稳而要强的人，在一个事业单位开作。虽然工作很单调，但我很爱我的职业。每天循规蹈矩地生活着。我喜欢宁静的生活，很少和外界的朋友来往，思想极单纯，三十好几的人了却时常感觉自己没长大，虽然很爱生活，但我感觉自己挺没情调的。
　　
　　　　冬是我的丈夫，我和他是同桌。
　　
　　　　1986年，我考上心仪已久的大学。在班里，我和一个男孩子经常争班里的第一，因为我和他是同桌，所以常赢得老师的夸奖。老师经常说“他俩这样”、“他俩那样”，无形中常把我们撮合到一起。果然，我们相爱了，相互感觉彼此就是对方的另一半，我真为自己找到真爱而欣喜若狂。
　　
　　　　毕业后，为了能和心爱的人分配在一起，我放弃了优裕的条件，毅然和冬去了一个偏远的小城镇工作。三年后，冬调到了市里一个机关单位，不久，我也来到市里。终于守在他身边了，我感到非常非常地满足和幸福。不久，我们结婚了，“同桌的他”就这样变成了我的丈夫。
　　
　　　　冬是个勤奋、上进、有责任心、而且特别聪明的人。无论从感情还是精神上讲，我都很依恋他。因为爱他，所以无限信赖他，对他的所作所为，我一丝一毫都没怀疑过。拿着结婚证书从办事处出来时，我很激动，紧握着他的手说：“当我们的感情出现危机时，你可要告诉我，千万千万不要隐瞒我，你一定答应我呀！”他听了使劲地点了点头。因为相爱，我们立下了承诺；因为承诺，我放心地爱着他。
　　
　　　　成家后的日子幸福而美满。闲暇时无也常去他们单位玩。这时，发现有个叫蓉的女人常出现在丈夫身边。蓉是个极热情的女子。因为都是同龄人，大家又都说得来，所以我们的关系很融洽，三人常在一起吃饭，有时还一起去看电影。我是个极单纯的女人，对丈夫的爱使我从没有怀疑过他们的关系，而且根本没朝别的方面想。
　　
　　　　有一天，冬告我说蓉要结婚了，我赶紧安排他给蓉上份贺礼。那时我根本没有注意到他脸上的表情，现在回想起来，他是一脸的忧郁啊。那天他的心情很不好。事后我听别人说，科根本没参加蓉的婚礼，不过这些我都没往心里去。
　　
　　　　结婚十来年，我也挑不出冬什么毛病。他很勤快，是个顾家的男人，对我很体贴，工作干得也不错。但是，我总认为他们单位的工作环境对他有影响，比如经常有人请吃喝。或许我很古板，生活虽单调，但我感觉很健康，反正我不喜欢那种环境和氛围。在这种环境里，有时他不在家吃饭或是说和同事玩儿，我都认为是正常的，况且冬不是那种贪吃、贪玩儿不负责任的男人。他从未在外过过夜，这也是我从没瞎想面信任他的理由。
　　
　　　　几年后，蓉离婚了。原本一个水灵灵的人，后来变得很憔悴。在路上，我常遇见她，她对我已没有以前热情了，有时竟像路人。而我呢，根本不知道她离婚的真正原因，一切都蒙在鼓里，直到有人悄悄地暗示我。
　　
　　　　四年了，蓉一直是一个人过日子。她是个体格柔弱、身材瘦小的女人，更何况她还承受着感情的煎熬。她是怎么过的，我不清楚，想必是很难很不容易的。这期间，我也部在冬面前提起过蓉。每当这个时候，他总是不吭声，很忧郁。说实话，我不是不想捅破这层窗户纸，而是我和冬有过承诺，如果他不爱我了，他会亲口告诉我的，是我的跑不了，不是我的终究要失去。
　　
　　　　后来发生的一件事令我震惊不已。有天黑夜，我正在看书，冬回来了。他一句话也不说，低着头走进卧室，拉开灯倒头就躺在了床上。我很奇怪，他睡觉时必须要黑灯才行，今天是怎么啦？我一看，他的手上、脸上全是被人抓下的血道，而且给他新织的毛衣上有很多用刀划破的痕迹。我好心疼啊！结婚以来，我们从没红过脸、吵过架，更没动过对方一指头，而他却被人伤成这样。我知道，这一定是蓉干的。我又气又急又痛，真想对蓉说：“分你挥动双手打他时，你知不知道会失去许多美好的东西……
　　
　　　　第二天上班时，我不放心地嘱咐冬，以后千万要学会保护自己。冷静下来我又想，冬一定是对蓉许下了诺言，不然的话，蓉也不会这样歇斯底里不顾一切的。作为男人来讲，当你向别人世间承诺时，你就该想到后果，想到自己的责任。可冬也曾对我许过诺言呀，难道他忘了吗？
　　
　　　　一个星期后，我无意中看见蓉和冬大摇大摆地经过马路向家走来，刹时，我的心开始往下沉，像落入无底的深渊。我知道这个时刻终于来到了……他一进门，用装饰过的轻松语调说：“咱们离婚吧！”真感觉天塌了，虽然我也早有思想准备，但仍抗不住这强烈的打击。悲凉从心底漫起，我咬着牙，点了点头，脸上早已泪如雨下。
　　　　为了让孩子受的影响小些，我们暂时分居了。
　　
　　　　我非常失落。每天除了按部就班地上班，晚上经常以泪洗面，心情特别恶劣，感到自己失去了很多很多。我问冬：“你是什么时候爱上蓉的？”我们结婚时不是有过诺言吗？不爱了要告诉对方，不要再相互伤害下去。我哪点不如蓉？你告诉我，我好改正。”他沉默良久说：“没有。你是个好母亲，是个好妻子，是个好女儿，我对不起你，对不起孩子。”
　　
　　　　再后来，冬住到了单位宿舍。我是个外表刚强内心却异常缠绵的女人。十二年的婚姻生活早让我把对冬的情爱植入了骨子里，他离开了我，我怎么能接受！满屋都有他晃动的影子，满腔脑都是对他的回忆啊！我受不了这种熬煎，跑到单位求冬回家。冬痛苦地说：“娟子，难道你感觉不到？我现在已经回不去了，太迟了！我对不起你和孩子，现在该是我对别人负责的时候了。”我哭着跑了回来。
　　
　　　　不久，我们正式办了离婚。那天，我们的脚步都很沉重。冬把我送回家，从口袋里掏出家门钥匙，交给了我。然后又打开每一个房间的门仔细地看着。我默默地看着他，却没有哭泣。就要走了，他再也控制不住自己，一下跪在我的脚下，抱住我的腿痛哭起来……望着这个和我生活了十二年的男人，他曾是我的全部，曾是我的情爱啊。我泣不成声：“如果你生活的不好，如果你受了委屈，你就回来，这把钥匙永远为你留着，这个家门永远向你敞开，我等你……”
　　
　　　　我爱他已爱的失去了自尊，失去了自我。
　　
　　　　我把蓉叫到了家，希望她能善待冬。蓉掉下了眼泪，直说我是好人。
　　
　　　　现在回想起来，刚开始冬和蓉接触时，她未必不正常。蓉也是很要强、很优秀的人，她在工作上一定帮过冬不少忙，精神上肯定相互也默契，日久生情，这也是人之常情，我也能理解。而我呢，除了自己的工作，恐怕别的也干不了。或许是我太缺乏情调？或许是对爱没表露出激情？又或许是有冬对我的承诺从而对他放任自流？一千个问号在我的脑海里盘旋。我失去冬，也失去了自我。
　　
　　　　爱是艰辛的，若是真爱，恨是艰难的。我不恨冬，至今认为他是好人。在这场爱情战争里，其实冬才是最痛苦的人。我知道他经受了许多年的情感折磨，把良心和情感割据在两个女人中间，因为承诺他又必须做出选择，只是他的选择不再是我，我理解冬。有时放弃她是一种美，与其三人痛苦，不如我珍痛苦到底。
　　
　　　　现在，我和孩子一起生活着。守着空落的家，耳边还荡着冬和孩子嬉戏打闹的笑声，对他的情感依旧萦绕在心头。前天是我的生日，难得冬还记得，一大早就打来了电话，并在电话里给我点了歌。听着听着我抑制不住哭了起来，孩子知道我难受也咧开了嘴，想起曾经的一切，我再也控制不住，我们娘儿俩相拥着放声大哭……每年过年的时候我和冬都会照一张相片作为纪念，这些照片记载着我们婚姻走过的路程，也见证着我对他的爱。我知道我应该走出这个情感的沼泽，我也知道我不该再痛苦下去，但脆弱的我却总也跋涉不出来……
　　
　　　　讲述完自己辛酸的情感，娟子已是满脸泪痕。临走时，她从包里拿出自己写的诗，说是希望有机会能发表，只为纪念曾经的爱情。
　　
　　　　　在遗失了风景的地方
　　　　　　　——写给爱人
　　
　　　　　　娟子
　　　　　明知道被尘埃覆盖去了
　　　　　可还要固执地寻了又寻
　　　　　明知道被河水冲刷走了
　　　　　可还要倔强地等了再等
　　　　　明知道眼前是一片秋霜
　　　　　可还要相信是一场春风
　　　　　明知被篱笆挡住了去路
　　　　　可还要幻想有一条小径
　　　　　明知道是黄昏晚霞正浓
　　　　　可还要微笑说正是早晨
　　　　　在遗失了风景的地方
　　　　　飘着一个痴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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