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州印象（系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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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一：温香软玉和小家碧玉
　　文/王军利
　　
　　在温州，我忘记了思考。古人云，生于忧患，死于安乐。温州的冬天，适合我这个北方人的大脑安乐死。不冷不热，不潮不燥，像块玉，用她的名字形容最恰如其分：温。温州人说，今年夏天热，连续五个35度以上高温。这还算热哪，我心艳羡，我们那里能连续五个40度高温！话并没说出来，自己能在这里待多久？不过匆匆一过客罢了。温州的富庶，温州的舒适，温州的美丽，早已耳熟能详了，只想把更多的时间留给眼睛。
　　温州是座不大的城市，小巧玲珑。以前知道温州人能做买卖，据说只要有人的地方就会有温州人。中国版图天南地北就别说了，这几年伊拉克仗打得如火如荼，温州人的买卖做得也如火如荼，他们比闾丘露薇还不要命。有人把温州人的吃苦耐劳精神概况为“四个千”：走遍千山万水，吃尽千辛万苦，道尽千言万语，想尽千方百计。就是这么让人感动。但温州人心里有个结，那就是创业初期的假冒伪劣。温州鞋一度成为众矢之的，到了人人喊打的地步。沾了精明便宜又吃了精明亏的温州人，幡然醒悟：只有诚信才永久。于是我所见到的温州，已经非常非常不一样了。比如打车，温州人竟然信誓旦旦打包票：放心，不会乱收费的！果然。不过闹市街头卖橘子的汉子却糊弄我们一把，普普通通柑橘要三元一斤，沙滩橘五元。我说，北方也没这么贵啊，汉子嘟哝道，这是好的！我们说普通话，他看人下菜碟，欺生哪！
　　温州街道狭窄，曲曲弯弯，几乎没有直来直去的路。楼房高而拥挤，且大不讲究采光，从这楼阳台能迈到对面那楼阳台。楼房坐向也不整齐划一，而是依照地势，几座楼团团一簇，东南西北哪个朝向都有。这也是道路曲曲弯弯，四通八达的原因之一。另一个原因是水，楼与水，水与路，是那么唇齿相依，自自然然，水的走势，就是楼的走势，路的走势。城中的水道一点也不刻意，甚至有的地方都没有树，没有栏，楼房就像水中长出来的似的，仿佛一半在水面上，还有一半在水里。于是禁不住生出这样的错觉，水才是这个城市的主人，楼房可以拆了建，建了拆，水却世世代代扎根在那里，你搬挪不得。
　　如此这般的复杂路况，注定了其交通秩序的管理难度。别说满大街的名车宝马疯狂，出租车也疯狂。我眼睁睁看着自己坐的车穿越黄线，正目瞪口呆呢，忽见一辆车为拉客竟堂而皇之停在路中央，紧跟其后的公交车，却安安静静爬在人家屁股后面，一副见怪不怪的样子。
　　人力车也不甘落后。这个富得流油的城市竟然有着发达的人力黄包车业，统一车牌，统一车型，统一规格，充斥各个大街小巷。第一次在一个普通的城市看见如此多的黄包车，且生意红火，女人们逛街逛累了招手便跳上去，大大方方在人群里穿梭，让人感觉时空产生落差，依稀仿佛《色戒》里的王佳芝，穿着旗袍凝坐在上面。但人力车可以走人行道，又不声不响跟鬼似的，蹬得还飞快，好几次擦肩而过，吓我一身汗。奇怪的是，街上极少看见JC。红绿灯也不多。这情形和北方的青岛类似。
　　一个出租车司机说，他不是本地人，这里开出租的百分之九十以上都是外地人，本地人只有实在没本事的才开出租呢。出租都不肯干的温州人，一定不肯蹬人力车了吧。
　　去五马街，就是想看看天下闻名的商品城，会繁华到什么地步。绕来绕去，看到一条街，全是男士用品，而另一条街，全是女士用品。真好玩，原来分别是男人街，女人街。温州人就是聪明。女人街是个时尚的地方，街道清爽干净，店铺错落有致，建筑一律青砖灰瓦，零星可见旧旧的欧式老屋。档次高中低都有。看上几件不错的风衣，标价都大几千，忘记什么牌子了，总之好东西是贵的，温州也不例外。物美价廉也有，但对应人群偏小——起码在我看来。
　　在女人街上看女人是个不错的主意。温州女人身材玲珑，冬天爱长靴短裙，风衣喜中长泡泡袖。走路掷地有声，咔，咔，咔。水袖兜风，香风，使劲嗅嗅，抬头看看街边桂花树，没半星花，香的只能是女人。也有不少穿羽绒或丝绵短袄的，走热了敞着怀，露出娇艳低领秋衣或薄毛衫，妖娆无比。温州女人时尚，中年女人更甚。耳坠，挂件，手链，一样都不能少，不见得多么金贵，要的就是那份气质，环佩叮当。于是中年女人的灵气，便超出北方人许多。
　　榕树应该是温州的市树吧，反正杨柳是几乎不见的。第一次见到如此多的榕树，满大街都是，可惜闹市区一样光秃秃的，人行道和小商铺挤走了她们的倩影，就是有也显然是新栽的，瘦弱伶仃，没多少底蕴。还有就是桂花（惭愧，听人说是，第一次见），没看见三秋桂子，不知道人闲桂花落，这城市会香成怎样。
　　总之在我一个异乡人眼里，冬天的温州是玉，温州女人也是玉，温香软玉和小家碧玉，温婉，可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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