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散文]许昌笔记之二：大义大勇大节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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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许昌，春秋楼有着至高无上的位置。在市区的最中心处，有一块偌大的空地做它的陪衬，傍着它，叫了春秋广场。
　　在遥远的东汉末年，这里只是一个人的住宅。很多年后当这个人被神化了时，这些房舍也跟着升级换代，成为一处供人瞻仰和朝拜的景观。
　　也许，从某种意义上来说它不仅仅是一处可游览的地方，它因为一个人的曾经存在而成了一种精神寄托与文化汇集的所在。这个人叫关羽，是中国家喻户晓的历史人物，忠义仁勇的化身。
　　公元200年（建安五年），曹操东征刘备，俘关羽和刘备甘、糜二夫人。关羽降曹后，曹操拜其为偏将军，赐一处宅院，让关羽和二位皇嫂居住。关羽将一宅分两院，皇嫂住内院，自己住外院，晨夕问安，秉烛夜读《春秋》。后人为昭彰关羽忠义，于元延佑元年（公元1314年）建起关帝庙和春秋楼。相传此处即为关羽当年的住处。
　　按民间对曹操怀有偏见的说法，是曹操为毁关羽的名节，才安排了他和皇嫂共居一宅。其实曹操若是存心要毁关羽，一刀拿下不是更加省事？而关羽之所以暂时归依曹操，其中一个主要原因就是为了保护皇嫂的安全。如此忠义之人，又怎么会做出有违天伦之事？智商不低的曹操，不会想不到这一点。
　　但无论如何，关羽出自本性的举动都被后人捧到了不食人间烟火的高度。由此及彼，“大节亭”的出现也就顺理成章了。
　　现存春秋楼为砖木结构的重檐歇山式明代建筑，房高15米，顶上覆盖绿色琉璃瓦，九脊六兽，飞檐翘角，青墙丹柱。关羽当年即在此夜读《春秋》,正面门匾上有启功题字：春秋楼。北面门楣上则是“大节亭”三字。楼中的关羽塑像，一手捋须，一手捧读《春秋》，正襟危坐的姿态极像一成不变的舞台动作。
　　楼前的一通“关王辞曹碑“上有几句话，似可看作是对关羽忠义仁勇的最好诠释：日在天之上，心在人之内；日在天之上，普照万方，心在人之内，以表丹诚。
　　行走于这个偌大的院落，看见的碑文之类大多是称颂关羽的附庸之词。在春秋楼后面那栋最高的建筑即“关圣殿”前，更有一副代表性的对联：骑赤兔挥偃月解白马之围过关斩将全无敌，绝伦超群美髯公；匡汉室扶危主伸春秋大义披肝沥胆秉赤心，拜官赐爵汉寿候。
　　殿前有两个小亭，东侧为“印楼”，正中悬挂着一方铁铸大印，上有繁体“汉寿亭候”几字。当年关羽挂印封金辞别曹操时即是这样的一方官印，视侯爵之位如粪土，古往今来，除关羽之外还有几人？现在这方大印被一根粗若儿臂的钢绳吊在虚空，晃晃悠悠地摆动在日月的光照之下，和它对视过的游客之中，不乏为官之人，却不知这方大印是否触及了他们眼球深处的心脏？
　　西侧的亭子名为“刀楼”，莫名其妙地供奉着一柄仿制的青龙偃月刀，刀尖指向天空。遥想彼时的关羽寄人篱下，怎么可能给自己的兵器建一座亭子供奉？刀不离左右也是兵家的基本，而现在这亭，配在一座大殿的前面，除了建筑的精细，我没有看出其他更深的东西。
　　在这个景区里，最高的建筑即是“关圣殿”，这座出于现代人之手的古典建筑高33.1米，内中的关羽像高达15米，是国内最大最高的关公塑像，用《三国演义》中胡班对他的赞叹，就是“真天人也！”如果想和关公的丹凤眼对视，你必须上到三楼才可以和他的眼睛平等。左右站立的关平 、王甫、周仓、廖化塑像，也是威风凛凛，颇具“神”与“将”的威仪。
　　殿东有一处偏院，用围墙和两孔圆形拱门与春秋楼隔成“两院英风”，相传多年甘糜二夫人即下榻此处。主楼匾额上题有“甘糜二后宫”，门上的对联仍然离不开对关公的称颂：对嫂非避嫌，今夜心中思汉；郝瞒岂报德，当时眼下无曹。
　　宫前有假山小池，翠竹青青，花草遍地，是一处静中取幽的所在。与宫相隔几十米处，有一座“问安亭”，关羽当年向皇嫂朝夕请安大概就在此处。仁义者把善和美体现在了所有的细节之上。
　　说春秋楼在许昌有至高无上的位置，是因为至圣先师孔丘的庙堂，像一个受了委屈的小孩，偏安于春秋楼西侧，如果不进去看，谁都会认为那只是堆放杂物的偏院或者厢房。在这里，圣人的位置不及神仙高大。
　　在许昌天宝宫玉皇殿前有一副对联：道当有道故曰道，神本无神奉为神。
　　很多时候，我们大概都需要一个信仰或灵魂的寄托，所以便在自己的心里造出一尊神来，然后拜倒在他的脚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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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长老

在自己的心里造出一尊神来，然后拜倒在他的脚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