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日随笔之歌与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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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日随笔
　　
　　1．
　　我对爱尔兰的认识，仅限于作家詹姆斯.乔伊斯，《围城》中的“爱尔兰骗子”，电影《风吹稻浪》，还有大型歌舞《大河之舞》。
　　《大河之舞》非常有名，电视中总是反复播放其中的片段，一排男女整齐地跳着踢踏舞，音乐动感飞扬……我最初看到这个片段，也非常喜欢，关于踢踏，以前只看到美国人跳，比如金.凯利的《雨中曲》，幽默、轻松、爵士味道十足，但从没看过《大河之舞》这样的，一大票人跳集体踢踏，挺拔的身体，快速舞动的双腿，简直有种斗志昂扬的气息。
　　央视音乐频道播放晚会录像，我跟着完整看了一遍，心情随着音乐和舞蹈的节奏快速向上，向上！凯尔特人音乐、小提琴、爱尔兰踢踏、美式踢踏、弗拉门戈、俄罗斯芭蕾、百老汇歌剧……一个五光十色的世界，以爱尔兰民族歌舞为主旋律，在此基础上与欧洲各国的舞蹈及音乐艺术展开对话，爱尔兰人是何等自信，何等神采飞扬！
　　我多么喜欢看见舞蹈演员刚柔相济的身体，美的身体，与其它的艺术形式相比，舞蹈最能直接体现生命与自然的力量，那种血脉跳动的韵律，就如万物生长一般奇妙而永恒，《大河之舞》不仅仅是爱尔兰民族与世界，与自然万物的对话中歌颂祖国大地，吟咏乡愁的诗篇。我以为它更体现了生命本身的痛楚与欢乐，它赞颂这条奔涌不息的生命大河。
　　
　　2．
　　春天来了，我越来越喜欢勃纳尔。
　　其实勃纳尔影响了中国很多画家，比较有名的有王克举、任传文、章剑、韩绍光等，前几年我在上大美院还看见一个毕业生学勃纳尔学得很像，连题材都是女人出浴图。
　　中国画家和勃纳尔的相遇，有一些奇妙的原因。
　　曾经有人问毕加索关于勃纳尔的看法，毕加索回答：“……我实在不愿意谈勃纳尔这个话题，那根本不是绘画，他从来没有超越感性，完全不懂得取舍。”
　　在勃纳尔的油画中，一派灿烂辉煌的自然之光，而且画面中透出的情绪很闲适，有种远离世俗尘世的闲静之气。他的绘画多数以女人出浴，或是看得见风景的室内为主题，一个餐桌，白色或玫瑰色的格子台布，玻璃餐具，水果，画家夫人坐在旁边，窗外是树丛，橘红色的屋顶，远处是蓝色的大海，天空，日常生活的一瞬，室外灿烂的自然之光延伸至室内，或者说室内日常生活之一瞬延伸至自然，多么宁静，又多么丰富。
　　勃纳尔画中的自然，既是光线与色彩的欢歌，又是他内在心境的表达，也就是说，自然是勃纳尔心灵关照下的自然，而且在勃纳尔的自然中，我们常可以看到相对渺小的人，弯腰低头在草丛中的一瞬，显示了人与自然的和谐，似乎重合了一种（古典）东方观念。
　　毕加索所谓的“取舍”，就是他相信他自己的理性，可以主观改变自然，使之符合他的画面构成需求，这种观念是从塞尚那里来的，另外，毕加索是一个强力意志的家伙，他要求画面的因素要充分受他调遣，以达到最有效，最有力量的表达，所以毕加索的画面总是比较紧张，紧绷，他喜欢硬而有弹性的东西，而勃纳尔与此相反，勃纳尔也从来不指望他的绘画超越感性，达到全然理性的层面，但是这不意味着他不会“取舍”，勃纳尔只是顺其自然的“取舍”，包括他的用色，造型，线条，都是面对自然的瞬间而得到的一种感性的“印象”，他把这种瞬间的印象牢牢抓住，用色彩和线条固定它，所以说勃纳尔是“迟到的印象派”，所以勃纳尔的绘画非常松弛，有情趣，体现了生活与自然无穷的韵味。
　　中国古典山水画中的人，其实是一种抽象的人，是谁并不重要，重要的是人在山水中，悠哉游哉。这是中国文人内心向往的一种境界，而绘画，就是表达了文人这种理想之境，即使它有可能并不存在于世间。
　　中国文人内心起码有两个向度，一个是出仕，这既是一种现实欲求，也是遵从儒家文化“修身齐家治国平天下”之教导，另一个就是归隐，我觉得归隐的意图，更多体现在古典艺术中。如果说出仕代表了“进”，而归隐就意味着“退”，退回田园，退回山野，退休的达官贵人把自己的私家园林起名为“退思园”，就连陈丹青也写了一本书，叫〈退步集〉，这可能就是他们所说的“儒道互补”吧。
　　勃纳尔的“归隐”，非常有意思，他说：“与其说是艺术本身，不如说是艺术家的生活更吸引我，因为艺术家的身份意味着可以自由表现，可以随兴过自己喜爱的生活”。
　　1925年，勃纳尔买下可以眺望法国南部蔚蓝海岸的一栋简朴的房子，这是他人生的“最后归宿”，在此后的20多年时间里，勃纳尔远离喧嚣的尘世，以这栋房子室内，室外以及画家妻子为主题潜心作画，直至终老。
　　如果这是归隐，那勃纳尔是归隐于平静安详的生活，归隐于自然母亲的怀抱，而且他可以靠卖画所得支撑自己的生活，于是，一切政治，观念，思想，人类的纷争，都与他无关了。
　　
　　3．
　　在旧书店购得一本《雪国.千纸鹤》（川端康成 著），80年代初的版本，某地图书馆退旧下来的，封底盖着印：浦东川沙县香花桥乡图书馆。
　　香花桥乡，多美的名字，在08年春日明媚的阳光下读川端，书里书外都是一派繁花似锦。
　　
　　4．
　　同事在电脑里放了一首歌，是王菲的《假如我是真的》，我一听就喜欢上了，然后下载了听了一遍又一遍。
　　总觉得这首歌不像是当代人能写出来的，那里面透出一种宁静，幽远的氛围仿佛过去的时光，后来在网上一搜，才知道这是翻唱自邓丽君的老歌，另外，蔡琴也有一个翻唱版本。
　　把邓丽君，蔡琴，王菲三人的《假如我是真的》放在一起听，真的是百感交集，仿佛时光变得透明，恍惚的形影一个个流转变换，一些惆怅百结的心事就那么随流水去了。
　　“蒹葭苍苍，白露为霜。所谓伊人，在水一方。溯洄从之，道阻且长。溯游从之，宛在水中央”我愿把邓丽君比作《诗经》中的那些歌谣，青春烂漫，自然纯真，如同早春三月的植物，在阳光雨露中做着蜜蜂与蝴蝶的梦境。
　　永远低沉沧桑的蔡琴，宛如在浊浪中漂流的一叶孤舟，午夜梦回，独自品尝着回忆中的温存爱恋。
　　“庭树不知人去尽，春来仍发旧时花”，我想把这句诗送给她。
　　而王菲与邓丽君，就像我与勃纳尔。
　　
　　5．
　　现在是阳历4月初，正是百花争艳之时。桃花，樱花，海棠都开得正盛，接下来该是梨花，然后众芳摇落，万木生长，炎炎夏日中，白杨叶招展着银色的风，那时我就该回家了。
　　写到“众芳”这个词，我突然想起此地有个村，名字就叫“众芳”。
　　四季都是美的，因为生命正如四季般循环往复，永无穷尽，路的另一端有坟，坟上开着野花。
　　离家乡小镇不远处，有个人承包了一片桃林，童年时代我总爱去那附近玩，桃林中养着好几条狗，用篱笆围着，我从不敢走进去，但我爱桃花，我只有远远地看着那片桃林，在春日艳阳的照耀下，草长莺飞，所有的绿色，所有的嫩芽之中，开了那么一片灿烂至极的花朵，美得令人心醉，爱桃花，是生命中最好，也是最令人断肠的事情。
　　
　　6．
　　《大话西游之月光宝盒》，春三十娘拿着一支桃花，并把铜钱搁在男人头上，二当家的说：娘子，刚才我在你身上打了个冷战。
　　白晶晶可以做妻子，结婚前是白骨精，结婚后是黄脸婆，紫霞仙子是爱人，男人在臆想之中对紫霞说：爱你一万年。这是抽象的爱，紫霞是爱情的象征。而春三十娘就是情人，够邪恶，够妖媚，难道《大话西游》里面也有弗洛伊德？
　　春十三娘配大当家的还是不错的，砍柴烈火嘛，可让她和猪八戒结婚，编剧委实损了一点。而大当家的为了白晶晶变成了至尊宝，山贼这个很有钱途的职业算是不做了，那太不体面，于是上天入地寻找月光宝盒，这是一个象征性的盒子，打开了，就遇到紫霞，紫霞是一个不食人间烟火的仙子，所以至尊宝至少要变成孙悟空才配得上她。
　　唐僧说：悟空，为师在时空穿梭时，多次在梦里见到你，你是不是很想念为师啊。
　　那紧箍咒儿，你就戴上吧。
　　我活得像条公狗，每天劳碌奔波在去西天取经的路上，紫霞，你就和东洋武士好吧。春风中，他将对你说：爱你一万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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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月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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