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安第一好玩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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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安第一好玩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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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周公度
　　
　　很多绘画界的人，谈起范炳南都摇头，因为他收藏古玩。三百大坪的工作间里，尽是珍品异宝。一个亿总得有吧？很多收藏古玩的人，谈起范炳南也摇头，因为许多收藏古玩的人收藏范炳南的画作。他的画作传承古意，格局却在域外，气象超然，维妙之处若有祥云缭绕。卖豆腐还能吃买豆腐的人的豆腐，这便宜占得也太大了吧？
　　
　　但这算什么！他爱佛祖、喜菩萨，赠莲宗祖庭香积寺贝叶经，送三论宗祖庭草堂寺唐高僧舍利。功德可比颂佛两万声否？予一品厨师素蔬好肉，他不一定欢喜，一线罕古菜谱，却足以使其速烹好肉，大品素汤。民谚有云，送人所需，就是欺人太甚。隐藏的意思乃是，你的大快乐即是我的快乐啊。
　　
　　然而这总不能算是欺负大和尚。他挖掘长安古乐。去民间组乐队，研读工尺谱，育塑新人。忽然之间，今长安又现古长安之正音！皇皇其尊贵绝伦兮，闻者无不动情。动情的人啊，熙熙攘攘，去买他的画与书法。人在楼下议论，房子没有我的大！他的学生说，做俗人最大的好处便是可以攀比，“加州还有片梨花院落嘛。”
　　
　　他评论一些画家，很不屑。某某，那是胡画，某某，那是胡画，某某，也他妈胡画。人讲，范老，有人也说你是胡画。他答：那他妈是胡说！他评论一些书法家，某某不错，某某不错，尽是古人。他也赞美活着的书法家，某某，粉笔字很好，某某，于老家县城最佳。他也仰慕一些人，某某，坊间最善，某某，域内最佳，但是都不如我。
　　
　　如此，其志在弘一法师乎？做公子，成教授，谱新曲，弘佛法？他才不要。我去拜访时，他正与保姆煲龟汤。我们谈话吧。他吃花生米（不是他炒的），一颗接一颗，他吃绿豆糕（不是他做的），一块接一块，他换老婆（明媒正娶的），一茬接一茬，他喝茶，喝茶喝醉了！“公度，我送你张画吧。”
　　
　　他展纸，研墨。没有试笔。画麦积山印象。山在云间，佛龛在山。四尺整张，他弄烂了两个地方。他说，这是个大鸡巴。我心想，还好烂的地方是云朵部分。云为山衣，照映烂漫风华。他钤印画中间，恰龟头位置。大惊喜。相书有云，龟头有痣，必定富！哈哈哈！
　　
　　 2008年3月12日 西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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