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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转帖] 千秋功罪谁评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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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09-6-11 23:13 | 显示全部楼层 |阅读模式
千秋功罪谁评说
  ——谈咏史诗
  
  历史,并未消逝,并未湮灭。它象一本旧书,后世的人,仍不断在翻阅,不断在玩味,不断在评说。
  咏史诗,就是人类此种文化行为在诗中的映现。
  咏史诗最难写,原因是,历史有着庞大芜杂的容含,浓缩不易;诗是高度凝炼的艺术,把历史化为简明感人的形象,更不易;仅仅复制罗列历史事实,不加评点,没有作者的真知灼见,也算不上咏史。因此,历来咏史诗的数量不多,优秀的咏史诗就更是凤毛麟角了。
  咏史诗大致有这样几种类型:
  一是借历史的酒杯来浇自己心中的块垒。苏轼的《念奴娇·赤壁怀古》,着力刻画周瑜“雄姿英发”的统帅风采与建功立业的耀眼辉煌,实质是咏叹自身壮志难酬的如梦人生。
  二是对历史是非加以辨正。如明人文征明《满江红》一词,对岳飞冤案,作了公正的评判:“……岂不念,靖康耻?岂不恤,中原蹙?但徽钦一返,此身何属?千载休谈南渡错,当时只怕中原复。彼区区一桧有何能,逢其欲!”这首词把残杀民族英雄岳飞的真正元凶,南宋皇帝赵构卑鄙无耻的嘴脸,昭然揭出,讲了真话,大快了人心!
  三是借历史人物,表达对已经逝去的民族荣耀的追忆与凭吊。如余光中的《飞将军》。
  不论是哪种类型的咏史诗,它们首先应该是诗,应该具有诗的鲜活的形象,具有诗的悠远的情韵。象晚唐诗人杜牧的绝句《赤壁》:“折戟沉沙铁未销,自将磨洗认前朝。东风不与周郎便,铜雀春深锁二乔。”对一场历史上的著名战役,作者只用了二十八个字去作追思与评议。头两句,一个细节,就传述出那场战争的艰苦险恶,字行间,充溢着凭吊历史的深沉感喟;后两句,出神入化地,用一个设想,点出可能会出现的另一种后果,便把这场战争的存亡攸关的重要性揭示了出来。而这种揭示,又完全撇开了理性文字。“铜雀春深锁二乔”,同样是一个看似极普通的生活细节,却有着压迫人心的沉重历史感与悲怆感,极耐咀嚼玩味。这,就是咏史诗的典范。
  
  虚实相生
  ——诗法说略之一
  
  [前记:历来有“文无定法”之说,诗较之文更为“落拓不羁”,更加不受成法所拘。此处“诗法”云云,只是想从优秀诗作中撷取点滴成功经验,加以品评,以启来者。]
  
  虚实相生,由《老子》的“有无相生”论派生,向来是中国传统艺术的基本手法之一。
  诗歌由于体制与篇幅的制约,“虚实相生”一法便尤显重要。
  这里所说的“实”,是指作品中可视的形象和画面;“虚”,则是由实境引发而出的见解、感慨或想像。缺了“实”,诗就会流于空泛,难以产生艺术感染力,缺了“虚”,诗的主题不易升华、深化与泛化。例如刘禹锡的《西塞山怀古》前半:“王濬楼船下益州,金陵王气黯然收。千寻铁锁沉江底,一片降幡出石头。”句句有着落,形象地再现了三国吴亡的那段故实。接下来“人世几回伤往事,山形依旧枕寒流。”就是虚写了。没有这样的虚写,“故实”仅止于“故实”,无法上升到一种人类普遍的悲剧意识,诗的意义和价值就浅薄与狭小了,它的感情的冲击力也会因之大为减弱。又如严阵的《江南春歌》,全诗的主题旋律是“十里桃花,/十里杨柳,/十里红旗风里抖,/江南春,/浓似酒。”前三行,句句写实。后两行,虚笔一点,“花”、“柳”、“旗”所共同装点的春光,就顿时溢出了浓浓的酒香,让人沉醉。设想,去掉后面这六个字,诗的韵味还能那样醇厚吗?故前人说:“大抵实处之妙,皆因虚处而生。”(蒋和)
  当然,艺术中的“虚”,是建立在坚厚的“实”的基础之上的。设若没有坚厚的“实”,处处蹈空,就不仅释放不出“虚”的能量,甚至连艺术也不复存在了。
  明人谭友夏指出:“必一句之灵能回一篇之朴,一篇之朴以养一句之灵。”(《题简远堂诗》)他前一句讲的是“虚”的作用,后一句讲的是“实”的必要。说的还是“虚实相生”。
  写诗,不能不重视这“虚实相生”的手法。
  
  化美为媚
  ——诗法说略之二
  
  艺术,是生活美的集中表现,是美的极致。连艺术所表现的“丑”,也是“丑”得那样美。故有的学者干脆把美学称之为艺术哲学。
  艺术对美的表现,通常有静态描写和动态描写。后者就叫做“化美为媚”。“媚就是在动态中的美”(莱辛《拉奥孔》)。《诗经·硕人》描画一美女子:“手如柔荑,肤如凝脂,领如蝤蛴,齿如瓠犀,螓首娥眉,巧笑倩兮,美目盼兮。”前五句,从各个部位形容女子的美,不能说不精彩。然而,它仅是一幅美女图。加上了后面的两句,这位美人才从图绘中走下来,有了活的生命,有了活的灵魂!白居易《长恨歌》中,仅“回眸一笑百媚生”七个字,就把杨妃一下写活了,奥秘也在于此。所以,王安石“意态由来画不成”的观点是十分精辟的。现代诗人也谙熟其中三昧。雷抒雁的《树》:“沉默了一个冬天,/酝酿了一个春天,/夏天到了,/每一片绿叶都抢先发言。”前三句写静态,在不动声色中蓄势。末一句写动态,使原先所蓄之势,喷然而发,就格外摇曳多姿,动人心旌了。
  更高的层次,则是静与动的相辅相成。王维在《山居秋暝》中描绘山中的夜景,有这样的句子:“明月松间照,清泉石上流。”前一句,明月照临山间的松林,幽幽的,一派静谧,这是写静态,却过于沉闷、死寂;后一句写了动态,清澈的泉水淙淙流过石上,先前的沉闷、死寂之气便一扫而空。但它并未破坏这月夜山间的宁静,那轻细而清脆的泉流声,反而加浓了一份宁静感,且生气盎然,韵味无穷,与南朝诗“鸟鸣山更幽”有异曲同工之妙。
  
  出奇制胜
  ——诗法说略之三
  
  著名诗人绿原在《所以,诗……》一诗中,表达了这样的观点:“诗永远是/人类最想说/而又没有说过/而又非说不可/而又只好这样说的话”。
  这段话,貌似平常却极奇崛。
  这段话,并不溢彩流光但满蓄着真知灼见。
  “最想说”、“非说不可”,讲的是诗人应有“以血书”“有释迦、基督负荷人类罪恶之意”(王国维语)的庄严使命感。
  “没有说过”、“只好这样说”,指的就是诗歌从表现方式到话语方式全然出新的那种特征。
  出奇制胜,“语不惊人死不休”(杜甫语),是历代诗人孜孜以求的目标,也是优秀诗作的标志之一。
  现代诗论标榜的 “非逻辑化”、“非语言化”、“陌生化”,看似离经叛道,荒谬乖张,实则是呼唤诗性的回归。
   “非逻辑化”,正是要排除理性逻辑,使情感脉流居于主导位置。
  “非语言化”,正是要有意拒绝“常语”,使意义语言让位于意味语言。
  “陌生化”,则是从整体上焕然一新,让诗有别于文,让诗更具鲜明的个性。
  “牛,咀嚼着草香,/颈下的铃铛/摇得黄昏响”(臧克家《送军麦》)悖逆常理,悖逆常言,不懂诗的人完全看不懂,但它是嚼得出香味的真诗。
  “脱去图案新潮 台湾制造的衣衫/蓦然发现/久违的身体上/是一层纹理清晰 中国制造的皮——/平仄分明的/长满了唐诗宋词”(杜十三《皮肤》)流徙异乡,难忘故园,认同“一个中国”的诗作,我们见得不少,写得如此荒诞不经而又合理入情的能有多少?
  这就是古人所说的“无理而妙”,也印证了黑格尔的一个著名论断:诗是“各种艺术中最使观念与外在材料割裂开来的一种艺术”。
  没有出奇制胜的抱负与胆量,您就最好别写诗。
  
  巧设譬喻
  ——诗法说略之四
  
  运用譬喻,是人类以艺术方式把握世界的智慧创造之一。此种现象,源远流长。中国古代第一部诗歌总集《诗经》所运用的三种基本表现手法中就有“比”(譬喻)。古希腊的荷马史诗《伊利亚特》中,同样也有“那尖锐的枪头闪闪的发出光芒,亮得如同天空那颗最最可爱的宝石,那在夜晚时分跟其余的星一同去出现的太白星一样,”之类准确而美丽的比喻。
  文学作品尤其是诗的“取喻”,有别于文。文的“取喻”,目的是为了“明理”,可以“得意忘言”。诗却是“依象以成言,舍象忘言,是无诗矣。”(钱钟书《管锥编》)意思是,譬喻在诗中,是与整体紧密相连的主干形象,不能任意抽掉与更易。
  诗歌不能没有譬喻,从积极意义说,诗中用喻,不仅使形象更加鲜明,还能使意味更加隽永。
  李商隐的《锦瑟》,有“沧海月明珠有泪,蓝田日暖玉生烟”的名句。这个隐喻所传达出的情致,至今尚无确解。但它在这首诗中构成的撩拨人心的意味,是任何别的譬喻所无法取代的。《锦瑟》不朽的艺术生命力,在很大程度上要仰仗这两则经典式的譬喻。
  台湾青年女诗人罗任玲的《盲肠》:“古道后面一条/小小盲肠//风起时/隐隐作痛//一截溃疡的/乡愁”这一取喻,可谓奇巧。把乡愁比成随季候而时时引发的“隐隐作痛”的“溃疡”的“盲肠”。这个整体性的譬喻,使乡愁的随时性,潜隐性与切肤之痛的种种特征,鲜明而深切地传述出来,使读到它的人,也不由得感觉到“隐隐作痛”。这就是譬喻的妙用。
  
  诸感交通
  ——诗法说略之五
  
  在正常情况下,人的机体中的各个感官,都各司其职,很少有僭越与错位的现象发生,特别是在逻辑思维之中。但偶尔也会有例外,如一块坚硬的白玉,以其柔和的光泽与细密的纹理,常使人看上去其柔如脂,所以有“软玉”之谓。色彩并没有温度,而人们通常会说“暖色”、“冷色”,的确,“红”,给人以温暖热烈之感;“蓝”,给人以阴郁寒冷之感。这是心理上的一种幻觉,它是不真实的。但在艺术中,这种突破界限,感觉交通的现象,就比比皆是,常见不鲜了。
  钱钟书先生把这种手法命之曰“通感”。
  诗歌中“通感”的运用,目的是夸张地传述某种感情。可以说,每一则“通感”的实例,都是满贮情感的意象。
  试比较一下“宝马雕车香满路”(辛弃疾《青玉案·元夕》)与“香雾云鬟湿”(杜甫《月夜》)。前一句是描写元夕观灯的盛况,“香满路”,是实写观灯妇女所带来的满街脂粉的浓香。这是感官的准确直感,不算“通感”;后一句,夜雾本来无味,而作者从中却嗅到了“香”,这是由于他想到在月下伫立怀念亲人的妻子的美丽头发,被这夜雾沾湿了,因而,妻子身上的香味便也溶入了夜雾之中。“香雾”一词,其实是作者对妻子浓浓爱意的标志。它不是写实语言,而是情感语言。
  艾青曾这样描写过著名指挥家小泽征尔:“你的耳朵在侦察,/你的眼睛在倾听,/你的指挥棒上,/跳动着你的神经。”看,人的感官功能全乱套了,而这恰恰是小泽征尔的超群绝伦之处,也是诗界大师运用“通感”的楷模之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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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安论坛
发表于 2009-6-11 23:58 | 显示全部楼层
LZ的标题 让我想到雍正
六安论坛
发表于 2009-6-12 19:03 | 显示全部楼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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