孩子，天使和鸟人都有翅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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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孩子，实际我象你这样大的时候，也有着强烈的求知欲望，那时候，不管是野狗争斗，还是家猫思春，只要景物入眼，我总会衍生出一些奇怪想法。当然，有时候我也对外界的变化视而不见。就象我不再惊诧体重的增加，个头的变化一样，因为我对这些事物开始习以为常。甚至在某些时候，我竟然也会有自己的独特认知。当然，我的这种了解也许很肤浅或者完全错误，我想有一点应该接近真相——在这个山村外肯定有一个完全陌生的世界，尽管肉眼无法看见，但是我坚信它的存在。
　　别笑！就如新生的雏鸟趴在鸟巢边一样，那时候我的目光确实无法超越地域的限制，因为贫穷或者其它原因，我和小伙伴们只能在村庄的周围游走。只能观察村庄周围那些静止或移动的物体。那时候，母亲蠕动的嘴巴或父亲挥动的大手就是我的方向，就是在这种蠕动和挥动中我开始了自己的独立思索，并且逐渐长大。我开始远离父母的呵护，随意远足，我把自己交给眼睛，兴之所至，随缘行走。这时候，鸡鸣狗叫、鸟虫花鱼，我总能发现一些有趣的现象。譬如狗只咬生人；羊食草并且绝对不会吃肉等等。不过说实话，每当我把自己见到的这些异相告诉大家，人家总是嗤笑不答，弄得我总是很无趣。不过嗤笑归痴笑，他们的轻视并未损伤我求知的兴趣。因为每当我受到嘲笑，我总会重新观察刚才讲述的事物，并自问自答。对于我这样的行为，父亲倒是很赞赏，从来没有批评过我。他总会这样安慰我说：别灰心！孩子，长大了你总会明白的。
　　我渴望长大；渴望越长越高；渴望自己的视线逐渐宽阔。
　　春天来了。水牛和大人们开始在田间热情奔走，敦促土地敞开她隐秘的胸怀，以便让乡民将希望埋藏在大地的私处，然后静静等候收获；孩子们呼朋唤伴，采花择菜，掏鸟捉鱼。我们在田野不停跳跃，挥动着或长或短的树枝，纵情欢笑；夏天来了，父辈们大手挥动，满世界滚动着黄灿灿的麦粒。这时候，我们也会提着竹笼麦筐，小心翼翼的捡拾遗落的麦穗。天黑归去的时候。我们总会来到河边，顺便跳下河洗个澡，然后坐在高处纳凉。
　　乡村总是很美，尤其是夏季的小河——风轻轻地吹着，月华在河面上刚刚散漫开来，就象水乡少女含羞坐在灯影里；几点渔火明灭，渡人的扁舟不断地游走，来回摆动的长桨将满河的月光划得支离破碎，那份残缺美简直就像木刻画中的夜景。每当这个时候，我总会冒出一个可怕想法：我想生出一双翅膀。我想飞出大山，去看看山外那个陌生的世界。
　　那天，当我把自己的疯狂诉之于众——很奇怪，这次我没有受到嘲弄或责难，甚至我的想法竟然获得了大家共鸣——原来，他们也和我一样疯狂。也想自由自在的在天空飞翔，也想去看看山外那个陌生的世界。就这样，经过若干年的不懈努力，我们走出了大山，然后依附在这座城市的夹缝里。又过了几年，他们有的人成了街头揽活的民工；有的人做了斤斤计较的商人，甚至有个别人竟然成了ZF官员，悠闲的坐在某幢大楼里象鸟一样俯视着这座城市。但是，肋下除了夹着的皮包或某种劳动工具外，依然空空如也。
　　我不知道他们是否还愿意拥有翅膀？但是我至少知道自己已经开始厌倦飞翔。孩子，你要知道，飞翔是件苦差事，就象鸟儿，它们挥动双翅膀，在广袤的天空不断跋涉，征服着无法预知未来。肆虐风雨或猛禽的追袭总让它们不胜其苦。在这种情况下，现实的依托谁也无法把握的，只能依靠翅膀的力量。我们应当知道，有时候这种无拘无束的喜悦会以生命做为代价。
　　怎么？你还想拥有一双翅膀吗？——就象天使一样，洁白羽毛组成的翅膀在天空自由煽动。不过，孩子，请你记住，有翅膀的未必就是天使，鸟人也有！——你知道，翅膀是一种权利，也是一种荣耀，它最根本的暗示我们可以不受约束。他的象征意义和飞翔本质基本一致。但是，这种权利的获得有时却因人而异，就象鸟的翅膀是天生所有，天使的翅膀是由上帝赋予一样，人类甚至没有翅膀也可以飞翔。别奇怪，孩子，我给你讲述这些念头由来已久，因为你本身就拥有翅膀。只是那双洁白的羽翼至今还隐藏在你的心灵里。但是，无论如何你最终将会拥有翅膀，甚至你也能学会飞翔。我知道你喜欢陌生的东西，你说你已经厌倦熟悉的生活——这种熟悉并非完全是真理，有时候真理或许就藏在陌生的地方。
　　但是，知道这些远远不够。就象天使的翅膀洁白无比，鸟人羽翼让人恐惧一样，你还必须知道学会飞翔是为了什么？你要知道，飞翔只是速度或能量的增加，与行走的目的关联不大。也就是说，拥有翅膀的动机有时候会是区分某种状态的依据。就象天使为爱心降临人间；她想让更多人学会飞翔；鸟人只为炫耀羽毛挥动双翅，最后成为遮蔽天空的阴云。
　　我说了这么多，你到底明白了没有？
　　为什么沉默？你为什么要飞翔？难道这些不能告诉我吗？或者换句话说，我只有明白你飞翔的动机，我才会告诉你如何长出翅膀。
　　我说过，人类的翅膀无处不在。它有时候就藏在最显眼的地方，譬如语言或行为本身；有时候它也会隐藏在九天之外，或就是人们找寻到翅膀本身，也常常会当做一件衰衣轻易丢弃。
　　你再好好想想，对！让你的心灵静下来，开始认真思索。
　　你难道没有感觉出来，当你思索的时候，你甚至能在几分钟内把中国和世界联系起来。如果你愿意，你能在思索战争、祸乱、掠夺、愚弄的间隙，顺便了解国与国的体制、民族之间的微小差异。你要明白，这种大幅度的跨越任何翅膀也无法比拟，并且这种理性的遨游远比胡乱拍打翅膀过瘾。
　　看！你终于明白了，人类的翅膀就藏在无处不在思想里。
　　说完翅膀，我不能不说说天空。因为这种关联就象道德沦陷应该和价值取向两者互为依托一样，就象你如果拥有翅膀，并不意味着你就可以自由飞翔——因为天空属于每个人——当然，这其间也有你，这就象一个国家一样，谁也没有权利凌驾大众之上。你不能因为虚荣，就在天空展开你私欲的翅膀，你更不能为吸引大家的眼球，甚至愿意给自己的翅膀装上邪恶的引擎。你说这么做有什么好处呢？无聊起哄和邪恶喝彩会使你的翅膀变色；会使你从飞翔的天使蜕变成一个散布邪恶的鸟人。
　　孩子，你也要做鸟人吗？如果你不想从天使蜕变成鸟人，那么请注意你的飞翔姿态。因为天使为了造福大众，姿态永远向下；鸟人顺风张扬，忘却大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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