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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转帖] 老来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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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09-10-11 17:41 | 显示全部楼层 |阅读模式
老来俏
  
  先前,只知道吴劳是翻译家,近年,频频在杂志上见到他的散文,原来是做起了散文家。到了养贻弄孙的年纪,原本以为他是月初岁末地写几篇,以消遣老年时光,不想,竟在《书城》,《万象》上有大刀阔斧的迹象。
    翻译一字一句虽由自己经手,毕竟是为他人做嫁衣裳。生死契阔,破镜重圆,说的都是别人的故事,心心念念换成方块字,终究是与己无关。总不如“我手写我心”的散文,掏心掏肺话当年可以言无不尽。
  
    吴老译著众多,读过的只有《老人与海》。一向只对才子佳人魂牵梦萦,钢强无比的男子汉拼搏精神于我并不投机。当初只觉得译者或许与之有心心相映的认同感。后来得知,他也是“一个不小心译了本畅销书。”看到过吴劳的一张照片,阔大的眼镜,一圈一圈遮了半个脸,那神态,没有因长期浸淫于海明威世界而变得冷峻,反而是“吴侬软语”的温和,有一种与世无争的天真。
  
    纸上得来终觉浅,照片给予的印象往往不符实,近来,读他的几篇忆旧文章,刮目于他的博学之外,不曾想到蔼然的形象背后竟还有一番不为人知的风流。他的一篇文章称某人“带着浓重的四川口音”,后来朱邈质疑那是个云南人怎么会有“四川口音”?听上去仿佛证据确凿,不容反驳,但吴老从王安忆的小说中得知“云贵川是一家”,为雪沉冤,撰文登到《万象咖啡馆》。申诉末了,杀出一记漂亮的回马枪。“和蔼的”吴老仍有兴致与人打笔仗,不得不让人称叹一句,宝刀未老。
  
    后来看到《从李家派队到邵府下午茶》,觉得这把刀当年就已露出锋芒。在李(君维)家聚会,他广交朋友。有一次,碰到张爱玲的莫逆炎樱,看到她是小胖子,不怕冒昧戏称她为two armfuls(两个满怀抱)。 二人“谈吐风趣,不怕陌生”,“边舞边谈,都是骨头奇轻。”他说他一贯不理会“不要与陌生人说话”的忠告,在火车上主动出击,结识了另一位名翻译家鹿金。这样一个“交际家”,到了颇有名望的邵洵美公寓的下午茶会上,更是“得其所哉,口没遮拦……”
  
    缘于《傅雷家书》的“正襟危坐”,错误地给予人翻译家都是严肃得开不得玩笑的印象。吴老当然也是我眼中的受害者。让人大跌眼镜的是,《书中自有偷着乐》谈的竟然是玩笑开过了头的“少儿不宜”的话题。我们看吴老对诗:屋北麓独宿,溪西鸡齐啼。后来年纪尚小的吴劳偶得一句:弄东龙共动。东,西,北都有了,独缺“南”。十三四岁的年纪,荷尔蒙初发,便又想出一句“南岸男囗断”,囗囗是采用了洁本《金瓶梅》的技巧,其中意思读者当然清楚,不用我多说。接下来是对这个框框中的字作出滔滔不绝的生发,一发不可收。啼笑皆非当然有,更多的则是觉得老头可爱。
  
    当然这还不是最劲爆的,直窥吴老真性情的还在后头。帕索里尼这个名词,即便是影迷,一般也噤若寒蝉。《索多玛城的120天》,其中情节、出处,吴老讲出来是有板有眼。X级,R级,对西方电影等级制度了如指掌,隔三岔五的票友不会这么如数家珍,俨然是深谙此道的专业影评人。《生命三部曲》自不用说,著名的情色大片,估计吴老是没少看,他若是写起影评来,一定好看。
  
    我去论坛找过网友在上海书市上拍到的吴老那张照片,有心寻访,无望而返。吴老的影评看不看得到不得而知,告别了翻译生涯,在回忆的夹缝里寻找乐趣,希望能多透露一些李家派对,邵府下午茶上的秘闻来满足我这种“八卦男”的偷窥欲。骨头奇轻的交际家,约李君维的妹妹喝咖啡,真的就只是为了接近她哥哥?与炎樱仅仅只是跳舞?真的没有译一首情诗出其不意塞入炎樱口袋?以“南岸男囗断”这种兰陵笑笑生式的才情,他若是译起聂鲁达的情诗来,一定会比少情趣的“女人的肉体,雪白的山丘,雪白的大腿”要活色生香得多。
  


转自: http://www.21huagong.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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