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命如流水，美女如骷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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生命如流水，美女如骷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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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最近重读《读书》，目前已经看到1989年第6期，里面不少作者风流云散，有的死了，有的流亡海外，有的苟且偷生于人世间。然而他们的文字还是好的，就是现在读起来依然有味道。俺觉得八十年代很有所谓的书生意气。那时俺喜欢北岛的诗歌、包遵信的历史论著、刘晓波的激情批判。现在这些已经是很遥远的事了。时间没有停留，无心人只能在寂寞的海岛上写下忧伤的文字，算是散墨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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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时侯在辽宁常吃海棠果，昨晚又吃到了，味道还是不错的。模样类似小苹果，味道却不一样。吃完水果，天色黑成墨汁。小桥风满袖寄来了四册书，自己写的《可可西里·狼》，策划的《狗小的自行车》（卢江良著）、《顾城：生如蚁美之神》（江晓敏主编）、《猎头》（王洪浩著）。书是越读越多，日子却越过越短。架上八千卷，何时能够读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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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顾城的遗著出了第一册《顾城文选·别有天地》，主编是江晓敏与顾乡。他的诗歌确实很有特色，然而杀妻却又透散出人性的卑劣。最近北岛的随笔集《时间的玫瑰》上市，广东诗人凌越评论说：“上世纪八十年代末，北岛和布罗茨基是世界上最有名望的两位诗人，那些年他们同为诺贝尔文学奖的热门人选，可是最终布罗茨基获得了诺贝尔文学奖，这绝非偶然。在他获奖的前一年他出版了著名的随笔集《少于一》，而且他最终获奖和这本随笔有莫大的关系。只要比较一下《少于一》和北岛的这本随笔，你就知道两者的差距有多大。坦率地说，这本《时间的玫瑰》恰恰证明诺贝尔文学奖评委当年的选择是多么的明智。”我还没看到《时间的玫瑰》，不好妄下判断。可能，北岛作为一种象征更引人注目吧，他的文学价值反而容易被我们所忽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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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中秋没看到月亮，仅仅象征性的吃了一块月饼。然而与八个月的女儿在一起，喜悦就已经如春草，不可遏止。2005年9月17日，台风“韦森特”吹过海口，让久违台风的我感到一丝快意。夜间风声大作，女儿熟睡如往日。我守侯电视前，闲散地看完了一场英超比赛，切尔西客场二比零完胜查尔顿，以开赛六连胜不失一球的佳绩傲视欧洲足坛。以前欧洲顶级足球赛事我是每场必看的，现在有了女儿，看足球的时间已经很少了，人生总是有一些取舍，月还有阴晴圆缺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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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听同事说起今天是台湾武侠小说家古龙的20周年忌日（1985年9月21日）。于是去仗剑天涯看了一下，果然有一些纪念的帖子。想起来我们看古龙的书已经是在他离世的数年了。写武侠的人很多，但海内三大家，惟金庸、古龙、温瑞安耳。余者可以不观。金庸是武侠史上的宗师，类似于唐诗在中国诗歌史上的地位。而古龙犹如宋诗，虽整体不如，但另有唐诗所不及处。温瑞安更像是元曲，突破了唐诗、宋诗，有所创新，然此时武侠格调已衰，非人力能挽回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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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闲看《读书》1989年第2期，其中有默默的专栏“二十世纪西方基督教神学一瞥”，这期谈的是朋霍费尔。默默即刘小枫，后来把《读书》上的专栏结集成《走向十字架上的真──20世纪基督教神学引论》（上海三联书店1994年第一版）。重读默默文字，遥想1989年，内心感慨万分。远志明可以“回到心灵的故乡”，张伯笠可以书写“逃亡者”的记忆，我们在网络上能做些什么？朋霍费尔说的好：“假如我此时不分担我的同胞的苦难，我将无权参与战后德国基督徒生活的重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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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最近台湾的李敖风头很盛，据说在北大的演讲很是出彩。关天茶舍里议论纷纷，赞扬者有之，谩骂者有之，冷嘲者有之，各自的嘴脸都露出来了，果然自由。以前读李敖文章，其放言无忌的架势令人佩服，其自由主义的鼓吹令人尊敬，就是骂人，李敖的文字也显示出特立独行的魅力。然而我许久没看李敖的文章了，时代使然。夜越来越暗，期待中的黎明并没有到来。逃避于带着面具的虚拟之地，彷徨于无聊的谈笑之间，上帝悄然而至，黄金天堂在哪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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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台风中读《看云集》，领略周作人先生文字的清通与老辣，而知堂读书之博之杂也是叫人佩服的。由于周作人做了一回“汉奸”，在许多道貌岸然的正人君子之流的眼中，周作人是不登大雅之堂的。然而我却极端地偏爱周作人，对其兄鲁迅敬而远之，鲁迅的形象已被神化与神话，见不到真性情。周作人的东西以平淡自然取胜，苦涩而令人回味。其思想之新颖在五四诸大家中也是非常罕见的。政治观念较少稳定的，随着社会与时代的变迁，观念的变化常常是日新月异的。周作人在后世人的心目中，必有其独特之价值。《看云集》写花草鱼虫，谈及读书，通达而乐观，娓娓之中让人觉得文字的魅力与思想的锋芒。一册展卷，悠然心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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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节日无处可去，惟以小女为念，10月1日，小女正满9个月。与妻子带着小女去野地里看看。那天阳光温柔、草木秀丽，心情也为之一快。亲近自然，对儿童大概是有好处的。可惜城市呆的久了，乡村野地的记忆已经渐渐淡漠。节日期间，除了带小女之外，还看了几册书，譬如《今天》杂志，我翻阅了1993年的夏季版，那时的主编还是诗人北岛。第一篇小说《狐狸当家》，作者顾晓阳，文中一个战士问另一个战士：“那么，谁，才是像你我这样的革命战士的敌人呢？那个战士回答说，那不明摆着嘛：美帝、国民党、日本军国主义、动乱精英、爱国学生……。”如此说来，记忆还是保存在某些人的内心深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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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又是一年春草绿，应该写点什么了。节日里猛看《诛仙》，觉得是本土最好的奇幻武侠小说。自金庸、古龙、温瑞安之后，终于又见可看之武侠小说也。武侠这种题材，写是容易的，可是写好，却相当相当的难。近年来网络文学大兴，武侠作品层出不穷，但只有萧鼎的《诛仙》一部值得一看。而凤歌的《昆仑》，气魄虽大，但模仿金庸的痕迹太重，看之无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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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乘坐败落的公交车，带着倦意上班。在万绿园的椰子树之间看到一些横幅广告，上面写着“依靠工人阶级”六个红色大字，很醒目，很刺眼。哦，五一劳动节快到了。只有在这个节日来临的时候，工人阶级才有一丝被包装、被涂抹的神圣色彩。然而五一过后就是五四青年节，不见“依靠学生青年”等字样，想了想，选择还是必要的，依靠工人阶级比较稳妥，青年学生就不太可靠，容易上街闹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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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热血沸腾的年代已经烟消云散，留下的是满地鸡毛。喝惯了白开水，就喝不惯西洋茶。在八荣八耻面前，感受到作为一个中国人的悲哀。种种道德枷锁频繁套在我们的头上，让我们艰于呼吸。只有那种搞笑版、网络版的八荣八耻，才让我们开心一笑。道德这东西不能多谈，它本是自律的东西，如果一个社会大谈道德，显然说明这个社会已经极度虚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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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吾国自宋以来，就以理学杀人，以道德教化而愚民，至满清康乾盛世更是“以意见杀人”，被历史学家朱维铮先生题之为“戮心的盛世”。而鲁迅先生则从满纸的“仁义道德”之中看出“吃人”的本质。故海外学者黄仁宇先生有云：“以道德施政总离不开独断专制”。所以呢，道德这东西根本不能治国。治国需要健全的法律与良好的制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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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美国著名历史学家丹尼尔·布尔斯廷曾经说过：“不论美国人在哪里生活，他们都在创造和发现新的民主世界。”这话说的好，但这样的民主世界不应该是由枪炮建立起来的，正如英国人洛克所说的那样：“你不能用一种坏手段达到一个好目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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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忽然之间，心情灰暗下来。那些刺耳的声音让我无言，忍耐并不是解决的办法，沉默也有爆发的时候。有时心中突现狂怒，压抑不住，只想发泄。种种过去，譬如水中花、镜中月。郁郁之下，阅《读书》杂志1989年第7·8期。这大概是《读书》杂志历史上惟一的一次两期合刊。个中原因，不言自明。这期合刊头篇文章是陈晋的《周恩来的完美人格》，另外首次开设了“学习马列著作专栏”，其“编后絮语”云：中国需要安定。自此以后，一大批学者、作家在《读书》杂志上销声匿迹。国家果然安定了许多，再没有声音在耳边响起，死水一般的寂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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