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西“煤”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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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过去的一个月内，山西省部级干部落马频率之高令人咋舌，山西落马“老虎”如此密集或非偶然。过去10年，在以煤炭和能源构筑的山西产业链条中，权力占有支配地位，但制约机制却始终缺位，资本与权力的扭结，最终形成腐败滋生的土壤。矿难发生前，不可能不会发现事故隐患，谁对事故隐患睁一只眼闭一只眼？透过矿难，往往会发现其共同的原因——官商勾结。图为悲恸的遇难矿工家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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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4年8月末，处于反腐风暴口的山西再创新纪录。中共十八大后山西已经有7名（现任或原任）省部级官员落马，而本届山西省委常委班子中更是有5位常委被拿下。图为十八大来，山西落马的7位省部级官员拼版图，上排左至右依次为任润厚、白云、聂春玉、陈川平；下排左至右依次为令政策、杜善学、金道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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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西何以成为中国腐败的重灾区？梳理这些腐败案件，会发现一个明显的特征，多数案件都与煤炭产业链条有关：如公安、煤炭、安监、交通等系统的腐败案件。上至省厅干部，下至科长股长，都有可能在以煤炭和相关产业构建的体系中，获得丰厚的“黑金”回报。图为2010年4月4日，山西王家岭，救援人员相互扎红丝带。2010年3月28日14时30分左右，中煤集团一建公司63处碟子沟项目部施工的华晋公司王家岭矿北翼盘区101回风顺槽发生透水事故，事故造成38名矿工遇难，王家岭矿难成为当年最著名的矿难事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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图为2010年4月7日，山西王家岭煤矿透水事故的矿工。有一段时间，在山西流传甚广的段子是，山西某些运管部门的一些执法人员上岗之前会打牌，谁赢了谁就能上岗执法。彼时的山西，谁能上路执法就可以对运煤车罚钱，意味着能获得滚滚的财源。从2003年到2012年的煤炭黄金10年间，围绕煤炭所产生的腐败也随着煤炭价格的一路走高而逐步升级。2002年初，是煤炭市场的起步阶段。这一时期，为了激活山西的经济，山西省出台政策，鼓励民间资本入股煤矿，在县乡一级，则鼓励个人承包煤矿经营。一批私人老板借此机会从政府手中获得了廉价的资源，从而催生了暴富群体——煤老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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图为王家岭矿难中，被救出的矿工。2004年，山西全省开始清缴资源税款。为了少交钱，有些矿主就会少报资源储量，其中自然就出现了贿赂官员的现象。这时，煤老板和一些政府官员利益交错。几乎所有的煤矿，都要寻求政府层面的保护，对权力缺乏有效监督和制衡，则使腐败呈现蔓延开来的态势，即使是一个副科级的基层官员，只要是和煤炭有关，便拥有强大的调控权力，其寻租产生的利益，甚至要比处在省委任职的厅局级干部还要大。同时，也可以隐秘地“入干股”、甚至直接经营煤矿，形成“官煤勾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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图为2010年6月14日2时45分，山西晋煤集团天安公司郊南煤矿“六三”透水事故现场，最后一名被困矿工获救升井。无论是小煤矿作为灰色存在的早期，还是价值日益倍增的后期，私营煤矿必须寻求强有力的保护伞，才能确保正常经营，而各级公安领域的一些官员，就成为重要的同盟。在这样的背景下，才有了太原三任公安局长连续落马，一些地方的公安局长也以身试法。还有一些官员，他们的官职虽不大，但由于处在比较关键的岗位，贪污受贿的数额也令人咋舌。正是这一时间段内，山西不断爆发出矿难安全事故。“带血的煤”令山西的形象一落千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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已经落马的山西省政协副主席令政策，曾经主政山西省发改委，这一职务的含金量，在山西的厅级官员中无出其右。因为无论是煤矿的技改、兼并，还是延伸产业链项目，诸如煤化工、发电项目，都需要经过发改委审批。审批权力上收的同时，寻租的利益向上移动。而基层政府并没有因此受损，在监管上，对煤炭生产的全方位全过程干预也日益频密。图为2008年7月14日，山西长治市王庄煤业有限公司。2008年7月12日23时40分左右，山西长治市王庄煤业有限公司井下发生透水事故，造成13名矿工被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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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2014年8月23日宣布落马的聂春玉，则和前段时间落马的省委常委、副省长杜善学一样，都曾任职于吕梁地区。相比于陈川平，聂春玉的落马在很多人看来早有先兆。因为过去10年，吕梁是山西的后起之秀，借助煤炭开发，吕梁从后进成为先进。因7000万嫁女而名噪一时的煤老板邢利斌，就是出自于吕梁市的柳林县。这场豪华婚宴上，除了引人注目的明星，还有来自山西的各级官员。正是因为这种交叉盘结的政商关系，往往一个贪腐案件背后，牵连出一系列案件。一个贪腐官员背后，就是一整串的官员和企业家。图为2011年10月3日，山西省吕梁市矿井下，一名煤矿工人坐上“猴车”前往煤矿采掘面工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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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山西层出不穷的贪腐案件中，国企是一个重灾区。10年中，先后有国企负责人在煤炭生产、销售过程中，利用职权挪用公款、收受贿赂的案件，除了陈川平，还有焦煤集团董事长白培中案，这个曾经因为家中被盗出数亿元巨款而闻名天下的国企董事长，据传一度是升任为副省级官员的热门人选。而他的案发，也被认为直接牵涉了曾经任山西省纪委书记的金道铭。在白培中一案的处理中，金道铭被认为染指和干预其中，获得了巨大利益。图为2006年3月20日，山西临县胜利煤焦有限公司樊家山加快三台大功率抽水泵排水。3月18日，临县胜利煤焦有限公司樊家山坑口发生透水事故，3人遇难，另外25人被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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图为2006年“318”陕西临县樊家山透水事故中，一抢险矿工守候在排水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