比如洗脚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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比如洗脚屋？
　　马水说，没有，喝成那样了，还怎么去？对了，嫂子在家吗？
　　左二说，在，怎么了？
　　马水就压低声音说，你昨晚真的喝多了，把心里的秘密也暴露了。
　　左二不得不含糊起来，什么秘密？你说我有什么秘密？
　　马水在电话里嘿嘿一笑，你说要去看你的老相好，你的老相好是谁？想不到左哥也有情人。
　　左二脸色就变了，看了厨房一眼，说，你胡说什么。
　　就把电话挂了。
　　
　　挂了电话，左二眼前就掠过了一个女人的头像，那是从前跟他在一个办公室的小张，他们面对面坐了几年，后来小张就调别的单位去了。小张临走时，把他约到一个地方喝茶，说这么多年了，你真的没觉出什么？他摇摇头说，没有啊。小张就有些委屈，说，你真没觉出我对你有好感吗？他脸腾地一下就红了，其实他早感觉出来了。小张的爱人在另一个城市工作，平时很少回来，他到她家帮着做过一些体力活。他觉得这没什么，这有什么呢？这是他该做的，小张一个人不容易啊。可是小张却对他有好感了。这茶就喝得有些别的滋味了。他想走，又走不得，临末，小张就哭了。他好像抱了她一下，说这不可能的，我们不可能的。前些天，小张给他来了个电话，说她离婚了。他说，好好的怎么要离婚呢。小张说，过不到一块了，他早另有外有了女人。还说，你以后出差到了我们这个城，可以随时来找我。想想他们也就这些事啊。这有什么呢？什么都没有！他们怎么就成了老相好？看来酒不能多喝，喝多了会胡说八道的。
　　
　　左二胡乱想着，马丽红在厨房里出了声，好了左二，别想你的假牙了，过来喝粥吧。左二怔了怔，就进了厨房。马丽红给他舀了一碗粥，说，以后可不敢瞎喝了，喝多了丢了假牙倒无所谓，主要是伤身体，你是中年人了，这个阶段的男人容易出问题。左二点点头，那是那是。马丽红说，你别瞎应承，左二你要知道，你是我的天，你不能塌下来，明白吗？我要你好好的，我们一起供儿子念书，一起攒钱买楼房，明白吗。左二又怔住了，盯着马丽红看了半天，说，老婆，刚才在门卫室，你在我眼里简直是个女英雄了。马丽红忽然笑起来，说，你别奉承我了，我也是让那小子气得，年纪轻轻的怎么说话呢。左二说，那会儿我真的很崇拜你。马丽红又笑了起来，说你别打岔，听我接着批评你，喝多了，不光伤身体，还伤体面呢。你想啊，喝多了，脑子肯定就乱了，脑子乱了你还不得瞎说，该说的说了，不该说的也说了，对吧？左二说，是这个理。马丽红说，你瞎说过吗？左二脸红了一下，说，我就是想瞎说，又能瞎说个什么？你也知道，我这个人没什么秘密。说这话时，他眼前却又掠过了小张的头像。马丽红就笑了，说，你昨晚凶道道的，我还以为你嫌弃我了，有想法了。左二很想骂自己一句，他觉得自己不该这个时候想着小张，很不该。
　　
　　马丽红说，你说我当初为什么看上了你？
　　左二说，为什么？
　　马丽红说，我就是看上了你的沉稳，你说话有分寸，办事有分寸，连笑也很有节制。
　　左二想说这是个假象，可是想想不能这么说，他不能粉碎老婆的这个观念。他想就当这是个压在心底的秘密吧。
　　喝过粥，马丽红就要拉着左二去诊所镶牙。左二不肯，说我现在困得要命，要去也得下午去。马丽红摇摇头，说，这么大的事怎么能拖呢？左二打了个哈欠，朝卧室走去。马丽红也跟着进来了。左二笑笑，说你去忙你的吧，我睡一会儿就好了。马丽红说，你不要想着那颗假牙了，真的没有什么大不了的。左二说，我早不想了，你去吧。马丽红冲他笑笑，出去了。
　　
　　左二又打了个哈欠，他觉得自己真是困得要命，好像头一挨着枕头就会打起呼噜。他的枕头歪着，他掀了掀，打算把它放得端正一些，可是手一动，忽见什么东西带了出来，他眼一下亮了，这不是他要找的假牙吗？他怎么把它压在枕头下了，看来昨晚真是喝多了。他本想冲马丽红说一句，假牙找到了，我的假牙找到了。可是他迟疑了一下，把涌到嘴边的话又咽下去了。他想不如镶颗烤瓷牙吧，牙这东西不能含糊，他一张嘴，马丽红就会看到，总不能让她天天面对他的假牙吧？就算是假的，也得像真的一样。还有，他得注意自己的笑，要继续节制，她当初不就是喜欢他这一点吗？想着，他把那颗假牙装进了衣袋，准备一上班就锁到办公桌的抽屉里。抽屉里还藏着一点钱，那是他准备去见小张偷偷攒下的路费。他想，现在那点钱没必要留着了，不如把钱拿出来，镶颗烤瓷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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hills1979

有些事情真的做了的话 才发现它远远没有回忆来的幸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