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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转帖] 文学批评:傲慢与偏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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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09-4-28 17:13 | 显示全部楼层 |阅读模式
??文学批评:傲慢与偏见
  
  
  
  20世纪60年代初,美国的一些先锋派作家和评论家曾经宣告过文学(小说)的死亡。世纪交替之际,又有一些文化人预言,21世纪将“小说不在”。皮之不存,毛将焉附。如果“小说不在”、“文学不在”,批评又何处藏身?批评又如何寻找自身的合法性?从某种意义上来说,文学批评在当下确实面临着尴尬的生存处境,一方面文学批评失去了学界的认同,另一方面文学批评也面临作家和读者的质疑,就是文学批评家本身也对文学批评的社会功能和价值产生了怀疑与犹豫,他们不再自以为手握真理,把持着文学作品的生杀大权。但我们不能否认批评家自身的危机,譬如批评家缺乏对作品的真正的感悟能力,无力对作品进行审美阐释和精细解读;批评家缺乏责任感和艺术良知,自愿堕落为商业写作和消费主义写作的吹鼓手;批评家缺乏足够的理论知识和学术修养,无法准确估价和判断文学创作的各种现象;还有的批评家甚至缺乏跟踪与熟悉文学创作现象的热情,不了解文学的基本态势,往往捕风捉影地写作应景式文字,肆意吹捧或盲目唱和,难得有一针见血的批评。创作是对是生活世界的发现,批评则是对文本世界的发现。他们是以不同的方式和途径来探究同一个事物。
    
  中国传统的文学批评(尤其是古代)一直以私人兴趣和偶然为特色,并不是有目的地充当什么批评家。古人写批评,大致有三类:其一,为所编的作品集写一些说明,或出于情谊而替别人的书写推荐文字,是为序跋之类。其二,创作之余,有些敝帚自珍的心得、体会,或不得不吐,或值得总结,或欲与友人交流,于是借书简、诗词、短论而发。其三,读了好诗文、好词曲、好小说,逢着妙处,就忍不住批解一番,后来整理出来,好教别人也知道妙在何处,是为评点。就是到了五四以后的现代文坛,诸多大家如胡适、周氏兄弟、林语堂等等,也并无一人以所谓“批评家”身份面世,尽管他们也有批评的文字,但不曾有任何人使自己以“批评家”的单一角色留下来。通常的情形是,他们同时做着作家、诗人、教授、学者、翻译家的事,也就是说,保持着对一切美的文字的兴趣,而不偏废,使自己的兴趣被挤压在某个小小的角落。改变起自1949年,从此,一种叫作“批评家”的职业,自此而生,并在以后的岁月里在文坛上掀起种种风波与浪潮。然而90年代商业大潮的兴起,文学批评便有些沉沦,批评的不断“缺席”让人感觉到文学批评风光不再,那么文学批评在进入新世纪里又将如何面对自身,面对挑战呢?
    
  目前的文学批评基本上是西方理论的移植,诸如文化批评,女性主义批评,解构主义批评、新历史主义批评、西方马克思主义批评、后现代主义批评,后殖民主义批评轮番对本土的文学作品进行轰炸,传统的体悟式批评已凤毛麟角矣。西方文学批评在20世纪曾经空前活跃,没有哪一个时代像20世纪那样理论迭出,流派林立。并且,其理论更迭之快,流派之间差异之大,也非此前的任何时代可比拟。也正由于理论迭出,流派林立,西方现代批评才达到了前所未有的深度与广度。加拿大学者弗莱认为文学批评有“内在的批评”,也有“外在的批评”。“内在的批评”主要是对文学结构、形式、意义和功能的审美批评,“外在的批评”主要是对文学文化场域的外部考察和分析,真正的文学批评应该是“内在的批评”和“外在的批评”的统一,“我们不能把文学与一个社会中其他的话语割裂开来,在文学之外能找到文学的东西,而在文学之内也能找到非文学的东西”。当代西方文学批评已不再仅仅是单一的文本分析,它已经广泛地吸收了政治学、语言学、历史学、精神分析、社会学、哲学、人类学、历史学、艺术史等学科的理论成果,变成了一种文化的创造与再创造活动,这种泛文化的文学研究立场或取向,正如当代美国学者朱丽叶·弗劳尔·麦卡乃尔所说,当代文学批评的要害在于,“对所有被视为自然的东西进行批判,从而表明被称为自然的东西实际上是历史和文化的营造。这是马克思主义、精神分析学、解构主义在某种程度上也是女性主义、新历史主义和……种族和少数民族研究所共同信守的观点”。
    
  从现代西方各批评流派对文学与批评的认识及反批评家们的追求来看,文学批评的一致性表现在每个批评家都试图把文学真正作为文学,弄清文学是什么,为什么等“本体”的问题。随着时间的流逝,某种单一性的文学批评方法已不足完整地解释作品,一种走向综合的文学批评方法渐渐成为主流。我们的文学批评也经历过西方文学批评的演变,西方种种新潮理论也曾在本土批评方法中留有痕迹。但仔细审视现实,90年代里,文学批评的存在似乎已变得可疑。一方面是不计其数的媒体上大量发表着不痛不痒的批评文字,一方面是真正的文学批评的缺席。文学批评到底怎么了?法国著名文学批评家蒂博代认为,批评是十九世纪的产物,以前只有批评家,如伏尔泰、夏普兰、佛雷龙等,之所以这么说,是因为产生了两种以前没有的职业,教授和记者,他们与批评的繁荣密切相关。当然还有一些人,如雨果、拉马丁、波德莱尔等,他们是天才的作家,也是批评家,他们的批评属于另一类。围绕着这些划分,蒂博代把批评分为自发的批评、职业的批评和大师的批评。这三种批评相互间的界限并不是非常清晰的,而且存在一个有趣的现象,每一种批评方式都指责其他方式伤害了批评,这种争论中的每一方都显得振振有辞,很容易让人迷惑,但蒂博代很冷静地提醒我们,如果我们站在某一方的立场取消其他两方的话,批评就消失了。真正的批评就是这三方间的争论,如果没有这些争论,我们根本不知道批评的界限所在。
  
  当下的文学批评开始出现了一些亮点,其中之一便是“骂派批评”的再度兴起,20世纪80年代末,文坛上曾经涌现出一批青年批评家,对某些作家的艺术实践提出了严厉的批评。当时的《文汇报》在头版显著位置配言论进行了报道,认为是给:“文坛吹来一股鲜活的批评之风。”此次“骂派批评”的再度兴起,与上一次无功利出发点,有了很大的不同,商业化操作的手法让“骂派批评”显得底气不足。上海的文学批评家吴亮曾经说过:“作为批评家,应当义不容辞地指出次品、废品和赝品,免使它们混淆人们耳目,也为后来的文学史学的研究减少若干多余的材料。当然,这项工作是艰巨而严谨的,不能信口雌黄,指鹿为马。”而商业化的“骂派批评”恰好存在着:“信口雌黄,指鹿为马”的种种缺陷。可能我们无法对他们进行苛刻的指责,商业大潮犹如万马奔腾,顺之者昌,逆之者亡。文学批评应该挟着风暴和闪电,犹如一把野火,烧去一切伪装的神圣和假模假样的陈词滥调。真正的文学批评是一种写作,一种能“给一部作品、一本书、一个句子、一种思想带来生命”的写作。
    
  看来文学批评的存在,首先是要针对作品,在平实的表达中说出我们的真实体会。批评的方法可以强调古代文论的当代价值,同样也可以移植西方的文化理论,只要是言之有物。批评的态度可以有着“骂派批评”的一针见血,也可以偏激一些,但不要信口雌黄,指鹿为马;同样也可以和风细雨式的鉴赏解析,也可以赞美,但不要吹捧与拔高。在一个隐喻与诗性不断消亡的时代,在一个越来越世俗化的时代,文学批评能否再次承担对世界的“意义追问”?经典死亡后的文学是否从此必须向每一个时代的丑态献媚?向每一种物质给定性屈膝?如何解决文艺在当代工业文明中的困境?这一切都展示着文学批评的可能性空间,文学批评发展的前提是多元化的声音存在。世界本来就是复杂化的,简单武断的文学批评又如何能够反映出文学作品的真实面貌?文学在新世纪里并没有消亡,而且还产生了新生事物:网络文学。那么文学批评在可预见的将来,也不会消亡。亮出批评吧,让美丑、善恶、真伪呈现在大众的面前,让批评成为一个自足的意义本体。
  
  
  朴素修订于中大。


转自: http://www.manyrose.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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