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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转帖] 天涯人物志(排名不分前后左右忠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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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09-4-30 12:03 | 显示全部楼层 |阅读模式
??本文记录过去一年我在天涯见闻的若干人物,想到一个写一个,总数大概四十个。
  
  1、陈永苗
  
  有一天我吃饱了没事摸着黑来到关天茶舍,看见一帮家伙在吵吵嚷嚷,好象说要打谁打谁的,我心里想,打架好玩啊,为什么没人叫我?于是我捏了一根小棍,正想趁乱出手。忽然后脑壳挨了一下,咣,我倒在地上,击倒我的正是关天堂主陈永苗。我半响才站了起来,惨叫一声道,老乡,你的棍子是不是打错地方了。这时候那位书生有些不好意思起来,朝我微微地笑了一下
  
  我是在去年六七月份间突然大面积登陆天涯的,以前只是偶尔逛逛,就好象一个好学生偶尔去发廊洗洗头一样。我到关天茶舍的第一个贴子是《王小波论国学之我见》,当时在线的版主就是陈永苗,他一张手给了我个红脸。我便顺手看了看他的资料,看到是福建人,便问,老兄,你是福建人吗?他回答,老兄,是啊。好象有些爱理不理的样子。于是我知道这个人有点酷。我也假装有点酷,便也不再招呼他了。
  
  最初的一个月左右我天天在关天混,那时候也不知道关天是干嘛的,只觉得一群人在一起吵吵闹闹挺有意思,而且有些家伙吵架吵得看上去还挺有学问的,可以学习学习。陈永苗在我看来相对是个比较认真的斑竹,他按照自己的意见,一丝不苟地管理版面。不符合他的意思的,他删掉。符合他意思的并且说得好的,他给红脸。因为删贴,他老挨砖。因为给红脸,他仍然挨砖。关天的斑竹不是个好差事,一般有点原则的人都要挨砖。我觉得一个人有点原则不是坏事,只要不经常违反自己的原则就好了。从这点来讲,我觉得陈永苗做得还不赖。不过他的原则并不可能永远是对的,所以有时候他挨点砖也不能说冤。砖头不可怕,关键是脸皮,他的脸皮似乎不算很厚,常常忍不住发作。其实我觉得无所谓,都是网上说着过过嘴瘾,又何必太在意。
  
  陈永苗的文章我读过一些,我觉得不错,思路挺严谨的,也颇能抓住痛处。不过行文似乎太严肃了些,这跟人的品性有关。我比较喜欢轻松活泼的东西。如果一拘谨,有些东西容易受限制。当然,这是我自说自话。我的判断一分钱都不值。我觉得陈永苗的主贴水平要明显超出他的回贴水平。他属于那种需要认真详细地思考,然后能够写出好文章的人。但不是那种急才式的人物,如果参加辩论赛也许不是一个好辩手,或者当领队合适些。
  
  我在关天活动的日子不长,有一次在关天发了篇《说说肉蒲团的作者李渔》后,书话的版主季米和无语独上西楼叫我发到那边去,我去了一趟以后就再也没回来了。当时我觉得关天太吵了,想找个清静的地方避避风头,于是一头就栽了进去。以后在关天只是零零碎碎发过几篇文艺批评式的东西。本来嘛,关天是讨论国家大事的,我什么都不懂,去那干嘛。不明显找死吗。于是我就告别了关天,当然,也就告别了陈永苗这个老乡。我在关天的时候,常常会碰到他跟别人吵架的情况,我有时候帮他,有时候帮别人,主要看我对事情的是非判断。我的判断对不对是一码事,不过我自信基本都能做到对事不对人。我这人素来不喜欢拉帮结派,所以常常左右不是人,正如我喜欢每个版面乱窜,但没有一个版面把我当它们的人。这种情况使我失去了不少朋友,但是我觉得过得自在,到现在为止我还挺喜欢这种边缘的身份,暂时还不想改变。
  
  陈永苗问过我是不是谢有顺,我觉得很奇怪,我怎么会是谢有顺呢?他现在红得屁股都快烂了,我连大学都还没毕业,郁闷。。。。
  
  2、风吹佩兰
  
  我跟佩兰算是朋友,但不是很熟,本来没什么资格评论,特别她又是这么一个有争议的人物。不过有些话忽然想在这里说一说。以前有好几次我想说来着,但一大堆人扎在一起,吵得不可开交,我说了也是白说。现在风平浪静了,大概说话会客观一些吧。
  
  我开始到天涯来的时候,听到的关于佩兰的评论并不好。我开始交的一些朋友,也大多是反佩兰的。只是后来跟她交往后,觉得这个人挺有意思的。我这么说不意味着我很喜欢她的文章,或者很欣赏她的做事方式。但是可以说,我很喜欢这种性格的人。
  
  好象是麦田吧,曾经说佩兰是事儿妈,这个评价如果不含主观的感情色彩的话,我倒觉得是不错的评价。佩兰是很喜欢生事的,有时候甚至自己主动挑些事情出来。这未必有多少很深的用意,我想她就是喜欢热闹。太安静了,她觉得不好玩,没意思。就算找个人来骂自己也挺好的。很多事情,本来她有理,但因为她说话非常随便,难免辞不达意,或者露出小漏洞,所以反而被别人倒打一耙。偏偏她又不在意,这就给人留下飞扬跋扈的印象。但她也许并不是这种人,看她有时候鸡婆的很,什么屁大的事都要凑过去看看,一个自大的人不会这样子的。
  
  佩兰对朋友很好,于是又有人说她见了朋友的文章就给红脸。如果光从表面上来看,这好象是事实。不过应该考虑到,她的很多朋友本来就是知名网络写手,他们的文章给红脸也很正常嘛。有时候她也许会偷懒,看到名写手的名字就给红脸,但总体说来,我觉得佩兰的文学眼光还是不错的。碰到新来的朋友,也能比较热情。只是如果你和她结下梁子,她看文章时就会带有些主观情绪。她本来是一个很依赖情绪的女人,不仅在交朋友上,写文章也是这样。她的文章,好的地方并不是在叙事方面,而是在文字和情绪的阐发上。她的散文比小说写得好,短篇比长篇写得好,或者正因为这样。佩兰在网络上纵横多年,但代表作却不多,我觉得这跟她写得太随意了有关。文字如果过分随意,会导致情感浮于表面,光靠才情可以夺得一时的眼球,但遗忘得也快。但一个人的生活如果能随意率性的话,她一定活得很快乐。所以我猜恻佩兰的生活应该是惬意的。
  
  说起佩兰,有一件事可以说一下。去年十月份的时候,她突然打电话给我,说让我当舞文的斑竹。当时我觉得很惊讶,我在天涯活动的时间不长,也谈不上有什么影响,而在舞文发的文章更不到十篇,不知道她哪根筋抽得不对,就找上我了。而且更有趣的是,她跟我一点都不熟,甚至可以说不认识。在此之前,我们没有任何私下的交流。我后来答应当一个月的斑竹,也是出于这一点,我认为她是真诚的,而我也自信能够干好这件事。后来有人说我是佩兰的同党,也有人希望我跟佩兰对着干,我觉得这都不是正确的态度。任何人当斑竹都应该是为网友服务的,不是为了跟别的斑竹比能力高低。我觉得佩兰是一个好的斑竹,我的为人跟她毫不相像,在某些事情上的看法甚至很不相同,但这不妨碍我对她很多地方的欣赏。
  
  前一阵有点想去青岛工作,有天在qq上碰见佩兰,我就问她,你觉得青岛市委和青岛大学哪个好,她想了想说,市委听着不错,青大看上去挺美。好象是这么说的,我记不清了,我当时笑了。我说到了那你可得请我吃饭,她说那是当然,于是我知道自己又预支了一顿饭。
  
  好象有不少人说佩兰是个美女,我看过几张照片,印象完全不同,我也不知道哪张是真哪张是假。有次她把她跟宝宝的合影一口气让我看了许多,那个妈妈头裹得紧紧的,看不出美丑,脸上被画得黑乎乎的,那个小孩倒是保养得很好,皮肤水嫩水嫩的,可见妈妈平时对他的关心。不知为什么会突然想起张柏芝在广告里说的一句话:没办法,人白啦……
  
  3、紫书
  
  紫书是我在天涯结识的第一个朋友,或者也可以说是唯一一个感觉比较熟悉的朋友。我是个有点内向的人,不大喜欢跟网友见面什么的,觉得在网上文字交往挺好的。心情好时,大家闹闹,心情不好时,各自纷飞,都十分方便。或者也可以说,我在情感方面,是有些冷漠的。不过对于紫书,我的感受有些不同。我们通过很多电话,说来惭愧,全是她打给我的,有次她委屈地说,我一个月花两百多电话费,有大半花在你头上。我说没办法啊,我们虽然都是穷学生,可你学什么我学什么啊,我的专业是最不赚钱的,你的专业是最赚钱的,这钱当然得你掏。
  
  紫书的声音非常好听,也许可以说是我此生碰到的所有女孩中说话声音最好听的一个。她的年纪跟我大概差不多,但听上去只有十八九岁,而且她的话音绵而不腻,听上去很舒服。紫书是学医的,说来奇怪,我在网上认识的学医的女性朋友非常多。紫书算一个,飞狐算一个,夜飞雪算一个,更好笑的是,我有段时间迷上了输入法的开发,天天跑到输入法网站跟人讨论,在那居然也碰上个学医的女孩子。大概上天看我体弱多病,觉得多认识几个这方面的朋友对我有点帮助吧。咳咳
  
  其实紫书偶尔也写文章的,我有次在舞文看到她的小说,文笔很简省熨贴,大概就象服中药,温温吞吞的,舒舒服服就看完了,看完后还带点药香。她学的是中医,上次让她帮忙开过一次药,暂时还没敢煎,哦不,是没地方煎。复旦的学生宿舍里找不到煎中药的东西,有一次我从家里带中药来,便用电饭锅煎了一次,结果全宿舍楼的人都跑过来找我算帐,说怎么这么难闻。我说怎么会呢,很好闻啊。我是天生喜欢吃中药的人。宋渠宋纬兄弟在《家语》中曾经写道:“这是天阴的日子/我舀出昨天接下的雨水/默坐火边,温酒/或苦心煎熬一付中药”,这首诗的意境常年让我心动。成都真是好地方啊。话扯远了。
  
  紫书这个人说话虽然好听,但是有点啰嗦,她一打开话匣子便会滔滔不绝地往下奔腾,让人只有当听众的份。幸好我是当惯听众的,我在大学时有个外号,叫做“接收器”,早炼就金刚不坏之身。可以听出,紫书这个人心地善良,什么事情都为朋友着想。但有时候她未免太善良了,其实很多事情是别人的事,跟她没什么关系,她在边上瞎操心,别人还不一定领情呢。不过这位姑娘有时候发起火来也挺厉害的,听说曾经把病人训哭了。她对医生的职业有一种很清醒的认识,既有救死扶伤的信念,也不想让这种信念成为病人寻衅闹事的借口。她认为什么都要有个度,不能一味地强调医生的奉献精神,病人也需要理解医生。这算是很新鲜的见解,所以我听的时候,没有注意到她的电话费。
  
  紫书原来是天涯医院的副院长,别看医院里的医生平时斯斯文文的,发起火来也挺吓人呢。医院里还有一个叫玫瑰的姑娘,她和紫书都是爱国积极分子。攻瑰原来在“我看日本”还挺活跃的。有一次我看到紫书也上蹦下跳地跑到“我看日本”去大声呐喊,就说,你怎么那么多事啊。她气愤地说,这是国家原则啊,你这人怎么一点爱国觉悟都没有。我当时惭愧地把手中的一大串酸葡萄吃了个精光。
  
  前几天情人节的时候,我在厦门。那天晚上陪同学的小妹压马路,有些无聊,就发了条消息给紫书,想骚扰一下她。我以为她正在跟某某同志潇洒快活呢,没想到她说,她工作的考试没通过,我又自讨了一顿没趣。第二天到南普陀进香,我特地想去给她求个签,没想到诺大一个南普陀,居然找不着签。只好买了香,东南西北乱拜了几拜,祝今年毕业的朋友都能有个好工作。南普陀的菩萨好象都很功利的,有些管长寿,有些管财物,有些管运气,可真有意思。我也不知道自己拜得有用没用,反正是拜过了。实话说,我拜的时候,只顾看边上的美女了,就没那么诚心。
  
  紫书这个名字取得真好,充满了玄异的色彩,跟我喜欢的中药啊养生啊都能溶合在一起。我怎么就这么没有想像力呢。紫书好象是道书的意思,卢照邻《羁卧山中》云:“紫书常日阅,丹药几年成。”不知道紫书同学的不死仙丹,要炼到什么时候才能炼成哩。
  
  4、彭希曦
  
  我最早看到彭希曦的文章,是在《芙蓉》上,当时他有一篇《在北京的三十三个朋友》我看着很有意思,就记住了这个名字。当然,因为希曦这个名字太深奥,非我这个记忆力差的人所能牢记,我一般就管他叫彭西西了。后来我到天涯玩,他正好在舞文弄墨当斑竹,大量地发表了他的随笔小说,风靡一时。我在天涯上认真看的文章很少,比如舞文现在热炒的大部分作品,我都没看过,倒不是因为文人相轻,实在是我这人不喜欢看长文章。一篇小说写得再好,如果超过三万五万的,我是很难有精力看的,更何况是在网上,盯着电脑屏幕一个劲地看,傻不傻呀。而西西的文章一篇都很短,又很有玩儿,所以我也很喜欢。
  
  西西是个让人难以捉摸的人物,他的作品,有些很好,有些似乎又很一般,但这种一般又可能是他有意装出来的。比如他喜欢用一些俗艳的标题,常为人所诟病。但以他的名气,似乎又不必用这种方法来招蜂引蝶。所以有时候我会想,他是不是想反讽某些东西。但一次可以看作是反讽,看得多了就有些单调,总不能每篇都是在做行为艺术?记得有一次他发了篇文章,只有一个标点,里面一个字都没有,我把它弄进地下仓库,他还不高兴,硬是让我把它再弄出来。说实在他为什么这么做,我弄不明白,也不想弄明白,又或者其实他只是想多一种表达事物的方式,寻求尽可能多的可能性。别人唱歌用高八度,他就用低八度;别人高雅出尘,他就故意庸俗不堪;别人说他爱出风头,他就出风头。故意逆反别人的惯用思维而行之,这是西西的一贯做法。他少有严肃的时候,但或者可以说他一直都很严肃。西西确实是很有意思的人。
  
  据说彭西西有句名言:我决不同意你,也决不反对你。这句话挺耐人寻味的。因为一个人绝不可能做到无是无非。我想他要张扬的只是一种尊重个体的态度,在眼下这个如万花筒般光怪陆离的社会,我们都只是尘世中的一粒微尘,谁又能说自己就比别人多根胳膊或少条腿呢。看过一篇他对《成都》的评论,他评了半天,摆明了就是一句话,我没有态度,我不熟悉秦重的生活方式,但是我没有资格对他的生活方式作出道德评价。彭西西的文章常常把对立矛盾的自我坦露在大众面前,有时把自己夸得惊天动地,有时把自己贬得一钱不值。他既崇高又卑微,既骄傲又谦虚,既好色又要装正人君子,既聪明伶俐又傻不拉矶。他勾勒了一个平实的普通人形象,但过分地渲染又使人觉得这其实很不平凡。在天涯有人贴过他几张像,长得挺帅气的,头发长,手指长,叨根烟,玩深沉。不知道是不是真的深沉。有时候浅跟深是差不多的。我想西西也是这么想的。
  
  基本上我是很喜欢彭西西这位老兄的。我觉得他的性格跟我应该有点象。我们都不爱看长篇小说,都不喜欢研究国家大事,都不爱读哲学书,都不爱装模作样或装聋作哑,都喜欢自我吹嘘或自我贬低,都重视个体胜过集体。当然,这些通通都是我的想像,这说明我们还有个共同特征,偶尔都带点狂想症。我常想彭西西如果有一天被狗咬了,我一定很高兴,而他自己,说不定会更高兴。
  
  接着说件关于彭希曦的趣事。去年暑假我上小学的弟弟到上海来玩,住在我宿舍。有时候他也会用化名到天涯上玩。一天我见他鬼头鬼脑的,有些不正经的样子,便凑过去看他在干什么。嘿嘿,原来他正在乱发消息骂人玩。而他骂的其中一个人就是彭西西。他根本就不知道别人的文章写得好不好,只是随手抓几个倒霉蛋。而我们的西西就成了其中一个。他给西西发消息说:网络窃贼!西西大惑,回了条消息,打了无数个问号?我回头一看,赶紧登录给西西解释,他就呵呵一笑说不要紧的。更有意思的是,第二天我弟弟登录,发现西西给他送了辆玩具汽车,还留了言(当然,是给我看的):不要打击小孩子的积极性,要让他自由发展。我当时真乐坏了。这个例子可以说明西西的可爱劲确实是不减一般。天涯有不少写手是不屑于跟一般不大发文章的普通网友交好的,而西西显然不是这种人。他不需要用什么“平民主义”的大帽子来给自己戴上,不过他身上却实实在在地有普通人的意识。他把所有人都看作普通人,而自己是其中的一个。西西的具体文字可能很容易被忘记,但他透过文字表达出来的对生活的观感,我觉得是很难忘记的。
  
  西西现在还很年青,所以他的文章给人的感觉是很有冲劲的。但是这种状态能够保持多久,是值得怀疑的。他以一种怀疑的精神看待世界,但这样做是否过于重视自我了?他虽然也经常怀疑自我,但骨子里是否能真正地审视隐晦的内心?这些都是西西可以继续琢磨的问题。西西给人的感觉是竭力想戳穿生活的假面具,却自己又往往陷入无根的幻像中。我想象中的老年西西是一幅这样的图景:他走在路上,载着老花镜,口里吟着“无花无酒过清明,兴味萧然似野僧”的诗句,身体瘦兮兮的,穿的好象是中山装。当然,这又是我在发神经了,西西应该从来不看古诗的。
  
  5、环佩叮铛
  
  在天涯的城市版中,活跃着许多小才女,比如陕西版的江雪儿、上海版的环佩叮珰,这些人在主版上很少露面,所以知名度不是很高,但在城市版内部,却可能拥有比知名写手更大的杀伤力。当然,这不仅因为她们的文笔不错,朝气勃发,也因为她们长得水灵,惹人喜欢。一个小姑娘清新美丽,活蹦乱跳的,各个年龄层的人都能接受,而且男男女女看了都不会有意见。如果再大一点,可能就会有人吃醋了。
  
  开始我并不知道叮珰是上海人,她一开始引起我的注意,是在仗剑天涯。当时我应鼠七里之邀在那当板斧。我很喜欢武侠,而自己又不会写,所以看到能写好文字的人就容易激动。那时我们正在搞一个征文,天涯的征文大多虎头蛇尾,我们也不例外。不过叮珰当时的文章给我的印象比较深。她的标题是《朱弦一拂》,签名用了元好问的诗:“朱弦一拂遗音在,却是当年寂寞心。”但她却写作:“朱弦一拂遗音在,如是当时寂寞心。”非常巧,我很喜欢元好问的这句诗,所以也用作签名,看她这样写,就不禁询问了她一下,后来才知道是有典故的。她写过一篇《寒星冷月》,是一个习惯寂寞的男孩改的诗句吧,她就记了下来。小叮珰是很有意思的,看得出很重感情,并且会因人及物,她喜欢扬州也跟她喜欢的人有关吧?
  
  初看叮珰的文章,好象看到一个初涉江湖的小徒弟,刚学会了浑身的武艺,义气风发地踏上了莽莽尘世。她喜欢武侠或玄异的东西,写的东西也带些古幽的气氛。不知道为什么小小的年纪,却象有很多沧桑的感慨似的。平时爱打爱闹,时常耍点小性子,写起文章来却总会有文末一点凉风。大学还没毕业,却象在人世中打磨了几十年。当然,认识她的人看到这种情景,不会被她煽出情感,倒会笑出眼泪。就她这样眼珠子乱转,媚眼乱飞,鬼马精灵的样子,怎么看也不象是背负了沉重和辛酸。
  
  叮珰在上戏读书,那里是出美女的地方,她学的不是表演,好象是偏设计之类的吧,所以她也喜欢舞文弄墨,出入江湖。当时我们仗剑要换一个logo,我们都只会说如何如何好,却做不出来。还是她心灵手巧,画了个李白的长干行,我们都觉得很配武侠版的氛围。后来我偶尔到上海版看看,才知道她赫然是那的一个活宝,确切的说,应该是“版花”。上海版的孙午饭也长得很漂亮,但她比较斯文,不象叮珰那么好动。叮珰很喜欢当别人的导游,一下子带你到上戏去看看风景,一下子领你去元宵灯会看看,再配上一些很有才情的文字,确实让人耳目一新。叮珰对上海有很强的认同感,碰到其他网友说上海的坏话,常要跳出来辩护两句,蛮有意思的。我对上海没什么认同感,不过在上海呆了十年,也多少有点感情,所以我常常觉得她说得很对。
  
  我只见过叮珰一次,不过因为她的照片满天飞,她的眉眼倒还是看得比较清椘的。二十来岁的小姑娘有时候还有些孩子的娇气,一会儿拿出满柜子的饰品贴上来,一会儿跑去跟哥哥伯伯们搞“FB”活动。那些饰品挂在她身上,荧光闪闪的,大概也响个不停,倒很有点“丁当”的意思。“FB”是上海版的传统活动,好象十天半月就要来一次,简单地说,就是大家一起吃饭唱歌。上海版这种做法很长人气,不过其他地方大概也难学习。因为一般的城市版其实以省为单位,要在同一个城市聚集很多人,怕是不容易。在“FB”的场合,叮珰一般都是活跃分子,精灵古怪,无拘无束,这种精神状态让人羡慕。毕竟是年轻啊
  
  在叮珰的文字中,常常会有古诗词出现。什么此恨不关风与月啊,几回魂梦与君同啊,婉伸郎膝上何处不可怜啊,大多是一些婉约的句子。我想她从小的生活环境应该很好,情感生活也很幸福,一个幸福的人故意吟着哀婉的句子,那是很伤别人感情的。当然,这只是玩笑。叮珰其实应该是个快乐活泼的人,看未来一马平川,走世界壮志满胸。希望烦琐的事情和岁月的风霜不会消磨掉她的锐气,虽然我知道,这其实很难。
  
  
  6、 老汪
  
  老汪是较晚才登录天涯的,但他崛起的速度很快,而且更可贵的是,他的作品是那么地特立独行,跟我看到的任何一个网络写手都不相类。他的文章点击率并不是很高,但他受到写手的吹捧或者比受到一般读者的夸赞更多。这是一个很有意思的现象。
  
  老汪的想像力很惊人,他有些作品并没有很确切的指向,这在网络写作中几乎不可置信。他采取一种比传统所谓的先锋文学更为先锋的方式切入到文本层面,激情中含有内省的意识。比起一般才气横溢的写手来,老汪显得更富张力。他曾给我讲过他写作的追求,即让想象像野草一样自由生长,漫无际涯。这是一个很富挑战力的举动。在时下越来越商业化的写作中,老汪以自己的个性赢得尊重。
  
  一般读者可能会抱怨,老汪的文字太晦涩了。这个观点我也赞同。不过我觉得有时候并非老汪的文字晦涩,而是大部分人跟不上他思维的速度。他曾经将长篇分成好几个段落连载,效果就好多了。因为他的文笔是显而易见的,他对于生活的思考也并不含混。但它们一旦连起来却非常地宽广无边,就象小溪汇成江海,给人汪洋恣肆之感。而更糟糕的是,你坐在船上,完全不知道该去哪个方向。深陷其中,竟有一种近乎窒息的晕眩感。波涛汹涌,水流湍急,我们就在风暴当中迷失。而老汪这时候在哪里呢。他在岸上看着海水,大惑不解。
  
  老汪是关天的斑竹,但我觉得他其实不是太适合这个角色,我觉得他应该算是文学界而非思想学术界的人。虽然他对生活的思考具有很强的哲理性,但如果作为思想来理解,他的文章距离生活太远。这种距离,并非指他的内心和现实的距离,而是指他的文本和现实的距离。在思想论坛里的人更多地需要明晰的说理,扎实的证据,而这些并非老汪所长。他长于感知和玄想。
  
  老汪是六十年代生的人,和那一代所有有良知的知识分子一样,他承担过自己应该承担的东西。特别是在成都这样一个极富文人个性和自由气质的都市里呆长了,他身上也染上了许多巴山蜀水的神韵。他有稳定而收入不匪的工作,这保证了他从不谋求发表的写作方式。网络上认真写东西的人很多,但象老汪这样自觉地保持跟传统媒体的距离的,我印象中很少。我原来想像中的老汪应该是个身材瘦长的中年人,没想到居然是个腰圆膀阔的艺术家。那付打扮看着象搞摇滚的,黄秋生如果少点恶气,会有那么一点点的神似吧。
  
  我和老汪见过两次。第一次见面在上海的人民广场,在上海的黄昏中,我们错过了几次相认的机会,最终还是依靠手机这个现代化工具一步步地接近谈话的中心。老汪是谦和的,看到他不会感觉到太多的压力,而和他交谈,也比读他的那些神思飞扬的小说更轻松。虽然一直很喜欢看他的小说,但是现在实在没有精力去读长篇,尤其是象老汪这种需要费脑筋的长篇。我想起前几年的我不是这样的,那时候我整天就喜欢读一些很有个性的文章,琢磨一些耐人寻味的话题。不知从什么时候起,我变得越来越没有耐性,我的书架上已经大半年没增加过什么新书了,以往每天四五个小时的阅读现在常常转化为在电脑前发呆。我想我应该是有点病了。老汪却只是温和地看着我,在我们之间,隔着一盏灯的距离。
  
  在吃完饭后,我们在人民广场转了半天也找不到茶馆,就象我常常找不到开启老汪小说大门的钥匙。但结局是我们终于一起坐在茶馆里,静静地看着窗外的夜色。老汪的话不多,但是我们相谈甚欢。他送我一盘廖亦武的唱片,可能不少朋友都听过,是一个人的愤怒的呐喊。第二次见面他来复旦看我,他和玛雅虎两个人展开激烈的争论,而我在一边看着。我感觉自己象个局外人。但幸好不是,我们黯淡地在车站前分了手,我们身后是一个叫“海德格尔”的咖啡馆。第二天我到上海美术出版社看书稿的清样,居然就在楼下碰见了老汪,原来他出差的地方,就在对面的那栋大楼。那时候我真的觉得世界有些奇妙,就如同我们都来自福建,如今却注定要为了某些莫须有的原因而天各一方
  
  (待续)
  
  



转自: http://www.manyrose.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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