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散文]《潇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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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潇洒》
　　周日，我携妻带子去城里“履行”与她们的约定。
　　很快，一个“帝皇龙甲兽”和几包“跳跳糖”就使6岁的儿子笑逐颜开了；一件漂亮的羊毛衫也使妻子的眼光变得温存了许多，以至于没出商场门她就问我：“你不买点东西？”于是，我们就去了新华书店。可惜，问过营业员，竟没有削价的书；当我恋恋不舍的放下那本《潇洒人生路》的时候，不由得就想：我真的是一点都不潇洒……不过，我还是在书店门口的书摊上买了本《散文百家》和一本《杂文选刊》。
　　这时，已临近中午，可这冬日里的阳光却仍是不折不扣的吝啬着；一阵刀子似的风儿吹过，敢情是儿子也在哇噻哇噻的喊冷。看看时间不早，正琢磨去哪家饭店饱餐一顿。忽然，一曲饱蘸着苍凉、悲怆之调的《二泉映月》顺着那股寒风忽幽忽幽的飘了过来。
　　循声望去，街头的拐角处俨然是有一丛人在围观着什么。几乎是未加思索，我走了过去——一位衣着褴褛、头发凌乱的老者背靠一根电杆、盘腿席地而坐，一苫旧帆布上分别摆放着装有零钱的茶缸和一副制作粗糙的镜框。我扫了一眼，那是一张照片，上面那人的脸和眼前的他是一样的沟壑道道、肮脏兮兮，可看上去精神却是矍铄朗朗；他的二胡拉得非常好，非常的投入；微阖着眼睛，微晃着脑袋；端的是曲调如诉如泣、婉转回肠；人亦是如痴如醉、忘我非我。倒是那把破旧的二胡被他不断“拉”下一层薄薄的白色粉末早已沾满在那只大腿上……呵！一条腿，他只有一只腿！
　　虽不甚懂音律，但我也和其他人一样静静的听着这段凄楚无比、几欲催人泪下的曲子。果然，正是那“泉清月冷人更寂”的韵味呢。我开始试着让自己感动，调皮的儿子这回也乖巧的蹲在我的身边不吭一声，只把小眼愣愣的看着那位“怪怪”的老者；而此时，二泉之水仿佛就真的在眼前荡漾，水中之月也似乎真的泛起闪熠，一种从未有过的感觉从南方、从幽谷或从某个神秘的地方蜿蜒着、悠悠的飘然流进我的心田……猛然，琴声嘎然而止，我也为之一楞，随即，人们已是在片刻的寂静中反应过来，紧接着是一阵热忱的掌声。我给妻子使个眼色，妻子便往茶缸里丢下一元钱；而那位老者竟是脱口而出：“谢谢大嫂。”
　　我笑了，并随手递给他一支香烟说：“有年纪的，别这么叫呀。”“我还是个小孩儿呢。”他没客气，用那只骨瘦嶙峋的手接过烟，看我疑惑不解的样子，遂笑道：“我爹还健在呢，我再大也是孩子，对不？”
　　“嗯。”听了他的口音，我猜测说：“您是临沂的吧？”“是啊。”他很惊讶，一边用手遮风点燃香烟，一边说：“这不，到你们新泰来玩玩。”这回轮到我吃惊了：“这大冷天，到我们这小地方玩？”
　　“不光你们这里，我哪儿都去。”老者说着环顾了下周围的人们并向另一位往茶缸丢纸币的人微笑着致谢后又说：“我腿不行，下不了地，就学着瞎子阿炳到处走走、混口饭吃呗，山东，山东我差不多走遍了呢。”
　　在一片唏嘘声中，老者侃侃而谈；先问我无锡远不远，又说多年来曾到过济南、德州、枣庄、菏泽、兖州、蓬莱什么的；还说逛过岱庙、到过黄河、看过大海什么的；最后说，可就是没碰着一个会拉《二泉映月》的“同道”，说罢，竟是一脸的失望之色。
　　“干嘛非找个会拉二胡的？”我脑子里刚闪过“潇洒”一词，见他这样忍不住便问。他说第一次听到这个曲子的时候听着听着鼻子一阵发酸就哭了，可自己拉了很多年也没见有谁被自己“拉”哭过。他有些黯然的说：“我拉的不好，我得跟人家再好生学学。”
　　听罢，我默默无语。只有来往的人声、车声在喧嚣，只有头上的电线被风儿弄的呜呜作响；人们渐渐散去，他也开始使劲儿往手上呵着热气；若有所思中，却看见一辆漂亮的小汽车悄悄的停在了旁边，紧接着下来一对衣着鲜亮、气宇不凡的男女，他们正款款优雅、目不斜视的朝不远处一间装潢豪华的“美容美发厅”走去……
　　呵，还是你们“潇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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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ˊ牛奶ˋ 」

潇洒~

hills197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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