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感]《卡希魔多的歌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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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卡希魔多的歌谣》
　　像许多被人们熟知的“英雄救美”的故事一样，纯洁美丽的吉卜赛少女爱丝美拉达就是在突遭侵害的时候，被巡夜的骑卫队长浮比斯救了下来。于是，她爱上了这位英俊的军官并深深沉浸在一相情愿的苦恋之中。但浮比斯对此却不知晓，事实上他压根儿就不打算知晓，因为知晓和不知晓的结果都是一样——玩玩而已。浮比斯的这个想法，无疑给这段看似经典而浪漫的爱情判了死刑；或者说这场纯真少女与邪恶淫贼的战争，必将是以纯真的少女受到欺骗；神圣的爱情遭到亵渎而告终。
　　可恨的是，爱丝美拉达同样也不知晓自己所爱的人竟是个下流坯。为了这个仅仅是“玩玩”自己的浪荡子，她坚定不移地上阵了。她穿着火红的裙子，牵着她的小山羊，沿着那条满是陷阱和毒蛇的不归路一步步走向深渊：为了爱，她甘于放弃寻回母亲的希望；甘于献出贞操；为了爱，她可以违背信仰也可以身陷绝地而痴心不改……尤为可悲的是，即将被送上绞刑架的她看到浮比斯拥着别的姑娘时，仍不肯相信自己的眼睛，以至于还在用那源自于生命的爱去呼唤：“浮比斯，噢，我亲爱的浮比斯。”而她的浮比斯却在高楼暖房里谈笑风声中呷着香槟，观看刽子手的表演。——试问：世间一切善良并相信爱情的人们，你是否为此感到震惊和愤慨，你是否为此感到滚滚的悲哀和巨大的荒唐？
　　是的，这是伟大的维克多·雨果“亲手炮制”的悲剧，更是他特意安排的荒唐。然而，这爱情的荒唐不仅仅是出现在爱丝美拉达身上，还出现在克洛德和卡希魔多的身上。
　　克洛德，虔诚的基督徒，学识渊博的神父。他没抵挡住象征着青春和活力的爱丝美拉达的魅力，他叛变了上帝，爱上了这位少女。他的爱不仅荒唐，而且畸形、变态——得不到，就要毁灭。因而他自己也饱尝了荒唐爱情的折磨，他曾用刀子扎进自己的胸口；他曾在荒野里严酷地拷问、审讯自己；他曾揪下自己的头发看是否变白……但阴毒变态的克洛德永远不会得到吉卜赛少女的爱情，他不配！
　　卡希魔多，克洛德的养子，巴黎圣母院的敲钟人，一个奇丑无比却又勇敢善良的可怜虫。没人知道他从哪里来，可人人都认定他是魔鬼。在那次受刑后，被太阳爆晒得奄奄一息时，善良的爱丝美拉达给他送去救命的甘霖，于是卡希魔多也爱上了她。他爱得深沉、隐忍。因为爱，他敢与整个巴黎作战；因为爱，他摔死曾视为神明的养父。但，爱丝美拉达却无论如何也不愿接受这“三分像人七分像鬼”的人。
　　于是，一幅满目荒唐的图画便出现在人们面前：在教堂屋顶，爱丝美拉达满怀欣喜满怀激动地呼喊她的浮比斯，而浮比斯却向另一名姑娘致敬，少女伤心地跪在一旁泪流满面；不远处，某根石柱下同样跪着泪流满面的敲钟人，他正用更为忧伤和怜爱的目光在看着爱丝美拉达；及至爱丝美拉达发现偷窥的敲钟人，后者则因为少女厌恶自己的长相而迅速消失；而后，卡希魔多就唱起那动人的歌谣：
　　不要看面孔，
　　姑娘，要看心。
　　英俊少年的心往往长成畸形，
　　有些人的心中留不住爱情。
　　姑娘啊，松柏不好看，
　　不像杨柳那么娇艳，
　　但是冬天松柏叶长青……
　　真的，就像你的疑惑一样，我也想不通卡希魔多为什么会唱出这憾人心魄且富有哲理的歌谣。看来，这只能是雨果在为这幅荒唐的图画作赋吧。因为作家曾把爱情比做树木，他说爱情就犹如树木，能够自生自长，深深扎根于我们的周身，在一颗心的废墟上还是枝繁叶茂。
　　可惜我并没有看到枝繁叶茂，爱丝美拉达被运往了鹰山，那里没有适合树木生长的土壤，只有成堆的骷髅和成群的乌鸦。于是，美丽的吉卜赛少女也变成了骷髅。只是她的骷髅却是由另一具脊椎骨歪斜、脑袋缩进脖腔、一条腿长一条腿短的骷髅紧紧搂抱着，这是一具主动来此长眠的骷髅——卡希魔多。
　　我说我落了泪，你信吗？不，不要为那看似忠贞不渝实则盲目荒唐的爱情而落泪！与其这样，倒不如审视他们的灵魂。我坚信人人都有一颗灵魂，灵魂没有丑俊，只有高尚或卑微；因而，我看见了爱丝美拉达，她正向卡希魔多露出最妩媚、最动人的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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