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堂山绝壁历险(一）

许先生

在群山起伏的大别山区，有一个山清水秀的小山村，叫天堂寨，在天堂寨村东边，有一座南北走向的大山，叫天堂山，山的尽头，形成一座一百多米的悬崖绝壁，悬崖下是河谷，溪水在满是鹅卵石的河滩中潺潺流淌。悬崖中间有一条宽约三米的陡坡，陡坡上长满青松翠柏，并同整个大悬崖上散生的岩松连成一片。
   在悬崖峭壁中间的一棵古老松柏树旁的峭壁石凹间，有一个大鸟巢，这就是居住在这里多年的一对金雕巢穴。一年四季，人们都看到金雕在空中盘旋，给小山村增添了神奇的自然美。
   1976年的时候，天堂寨村里有两家大户，饲养着十几头牛和几十只羊，雇用了村里两个十四五岁的少年放牛牧羊。这两个少年一个是十五岁的我，另一个是十四岁的山子。我们朝夕相处，亲如兄弟。
   那时候，虽说我年纪小小，长得精瘦，却是全村爬山上树出了名的能手。我胆大、好强，追求刺激几乎成了我的嗜好，往往干出一些让人咋舌的冒险的事儿
   桃花三月的一天早上，我和山子把牛羊赶到山坡地。圈好牛，盘住羊之后，我脱下破棉袄，铺在地上，招呼山子一起趴在棉袄上，便目不转睛地看着悬崖上的金雕窝。
   望金雕窝，是我们每天少不了的“节目”，可今天，我和山子要来个特别“节目”，想爬上悬崖，看看金雕下的蛋有多大，再抱一抱小金雕耍耍。
   这时，只见两只金雕“嗖”地先后飞离了悬崖，一前一后在上空悠悠盘旋了片刻，便飞向远方觅食去了。等到看不到金雕的踪影时，山子一张嘴，露出一对小虎牙，惊喜地喊道：“呀！磊子哥，快看，快看，小金雕！”我一看，果然看到有两只棕黄色的小金雕，正在窝里蠕动呢。我当即果断地说：“上！”便拉着山子，朝悬崖那边飞奔而去。
   我和山子来到悬崖东边，选了攀登的位置，刚爬了丈把高，突然听到‘嗖“地一声，我们一惊，抬头一看，只见两只老金雕不知道什么时候飞回来了。我们以为老雕冲我们来了，吓得躲到一块大石头旁察看老金雕的动静。这时，只见一只老金雕俯冲下来，等快到窝边时，翅膀一展又升到空中。接着，另一只老金雕也俯冲下来，等快到窝边时，翅膀一展又升到空中。
   我和山子感到惊奇，觉得老雕好像不是冲着我们来的，便放心地朝金雕窝那边细看起来。只见两只老金雕不断地轮流冲下升上，飞行动作单纯而又重复，像是在驱赶什么似的。
   就在一只老金雕向巢边俯冲时，眼尖的山子突然惊叫了一声：“看，一条大蛇！”顺着山子手指的方向，我也看清楚了，在金雕巢穴东边不远处有一个黑黝黝的小石洞，大蛇正缓缓地顺着石线楞朝雕窝游去。小金雕也发现蛇了，紧张地在点头蠕动，就在蛇快接近雕窝时，一只老金雕箭一般地俯冲下来，那大蛇迅速缩回洞中。
   大约过了一刻钟，那条大蛇又从小石洞中伸出头来，然后缓缓向金雕窝游动，眼看快接近雕窝时，一只老金雕“嗖”地又冲下来，那蛇又缩了回去。就这样，一个上午，反复了四五次。
   蛇雕搏斗，看得我和山子忘记了饥饿和处境危险。此刻，我们的心偏向金雕。随着蛇的一次次出动，老金雕一次次驱赶。我们的心情也由紧张到平静，又由平静到惊心动魄。
   眼看太阳西斜，已经经历了好几个小时了，老金雕没吃没歇，简直累坏了，飞地速度变得迟缓，升空时，摇摇摆摆，显得十分疲惫。而几个小时没吃食物的小金雕也鸣叫不止。
   小金雕不停地鸣叫声，似乎更大地刺激了那条大蛇。它“出击”间隔也缩短了，而且把头抬得高高的，左顾右盼，一副得意的样子。
   见此情景，我和山子气得恨不得长上翅膀，飞过去把它砸个稀巴烂。然而，就在我们为金雕的困境焦急时，只听见两只老金雕发出几声低沉的鸣叫后，其中一只竟撇下伙伴，向东南方向快速飞去。(1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