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虹：达芬奇事件的思索

摇摆

2011年7月10日，央视《每周质量报告》播出《达芬奇天价家具“洋品牌”身份被指造假》，据了解达芬奇公司销售的这些天价家具，并不像它们宣称的那样是100%意大利生产的，所用的原料也不是达芬奇公司宣称的名贵实木白杨荆棘根，而是高分子树脂材料、大芯板和密度板。北京筑邦建筑装饰工程有限公司总建筑师赵虹先生接受新浪家居的独家专访。赵虹先生在采访中提出了两个重要观点——“抄袭最后就是变成一个山寨品”、“在后达芬奇时代，我们需要设计师做出一个联盟或者做成自己的一个品
　　一、 抄袭最后就是变成一个山寨品
　　在中国，去做意大利五百年前一个时代的东西，只有山寨，只有抄袭了，所以它本身就不可能有原创，它不可能创造一个形式出来，只能是抄袭那个东西，抄袭最后就是变成一个山寨品。
　　赵虹认为，一开始是媒体有报道，大家很震惊，比如先提到洋家具中国造，意大利家具东莞生产，本身就打了个问号，再比如提到那些材质没有号称是用什么所谓的菩提木、实木，其实不是这样的；然后再一个就是价格特别昂贵，不是原产地，不是意大利；后来又变成了有点像闹剧似的，出了一些解释，老是闪烁其辞，不讲这些东西，讲一些其他的。然后可能后来变得有点像闹剧，因为就是有钱人购买这些东西，大家反过来对这种所谓消费理念是一种嘲笑的口吻，终于这些被不法的商贩，被他们给欺骗了。其实这些有钱人的购买，花了上百万买这些东西，甚至包括业界的一些人，做建筑设计的，做设计的，很多人竟然也有人去买，其实最后说明一个什么问题呢。从设计角度来说，这个价值是如何体现的，难道就是说这个东西一定要意大利生产才是值钱，中国人生产实际上就不值钱，可能大家已经接受了这么一种状态和这么一种好像一种约定俗成的概念似的。最后我觉得究竟什么叫意大利家具，可能实际上一个东西有人举了一些服装的例子，只要这个东西是意大利设计的，就可以叫意大利的。
　　类似的东西比如像苹果手机、像苹果电脑，或者像很多服装的品牌，他们一开始不承认，后来就直接就承认，我就是在中国生产的，但是我的品牌就是在我这边是我的品牌。这个本身后面的附加值是什么呢？就是它的，应该说最重要的是它的设计，当然说品牌的价值也是很重要的，比如说甚至有些其他的我觉得最近像Google+这样的一些品牌推出，更是一个虚拟的东西，它已经无所谓什么产地了，但是这个品牌的价值已经是远远超过一个产品了，实际上很多这些东西最后也许根本就不做所谓的常规下的产品，来做一个虚拟的东西。你很难讲它的产地在哪里了，所以最重要的我觉得还是概念和本身，它是不是更适合了现在的一些需求。
　　从达芬奇他们推这种产品本身，赵虹觉得本身也代表了一种，要说得神秘点，应该说是某种意义上是一种腐朽的东西，就是它其实是多少年以前，百年前、千年前一个所谓的那种意大利贵族时代的某些人用的那些，当时那个时代使用它的贵族的情况用的一些家具和当时的生活，比如一些繁复的雕花，比如一些矫揉造作的装饰。而在工业革命之后，比如北欧的一些家具出来之后，人们已经有了一种平民化、更实用的一种方式，而且现在家居节奏跟那个时候也不一样了。其实很多人已经不再怀念那个时代，随着宜家的推出，随着其他品牌的出现，意大利本身家居他们也有很多已经在改变了，不再去一味的做这些东西。那么你在一个东方的国家，在中国，去做这种意大利五百年前一个时代的东西，只有山寨，只有抄袭了，所以它本身就不可能有原创，它不可能创造一个形式出来，只能是抄袭那个东西，抄袭最后就是变成一个山寨品。
　　对于现在中国家居业，大家可能也是乐于去山寨，这里面有研发，有时候这个设计价值，其实研发过程可能花了大量的精力。比如做了很多的甚至有计算机的研究，各种模拟，材质的推敲，环保的测试，这样的一些东西。而潜意识上的，可能传统的消费者还是在认为，比如这个是不是用实木，实际上稍有常识的都知道，一个在东莞生产的实木家具，假如是全实木的，拿到北方来，可能过不了一个星期，夏天还好，过不了几个星期就会裂开，因为它本身这个家具本身就有一种天然的一种属性，东方家具过去的老家具是活的，虽然是实木，但是每一个构件都很纤细，不是像欧式的那种家具那么粗壮，没有功能的雕花，它上边是活的，天气干了它会裂开，会收缩，然后它会做胀起来，会咬合的很好，可能不一定是咬的那么死，但是它是活的一个东西。
　　所以在那个年代，赵虹觉得适合中国的传统，那么根据这个特点我们也可以做新的家具出来，但是这个工艺现在应该某种意义上失传了，也没有在这个基础上去创新。对于西方那种新的家具呢，我们也没有去理解它的适合现代生活节奏，找到这种生活的新的方式和工艺，反而是去山寨。
　　米兰展当时就有一个欧洲的品牌，就拒绝东方厂家进去，他们是拿着相机去拍，拍了之后模仿，之后在瑞士又出一个就是网上有很多照片了，微博上也发了照片，他们有一个模仿是法国的一个品牌的，这个品牌的家具价值应该是上百万法郎的东西，被他们用履带，坦克这样的东西，给它压毁，就是对中国的山寨是一种，然后请了很多记者来曝光，就是发生在这件事情大概两个月前的事。我觉得实际上国际上对这种山寨在围剿，中国现在出这个事情也是非常好的，我们应该正视这种现象。
　　前两天有一些搞IT的企业在广东，大家都是生产这种IT产品、电子产品，会上一个老板拿一个Ipad把它给摔了，说:“苹果一天不死，我一天睡不着觉”。赵虹觉得这个有点荒唐可笑了，你说人家那个你不去研究它背后的产品是怎么推出，怎么去更新、去革命，一代一代出的意义是什么，而且砸这个东西本身就没有意义，自己产品永远是在模仿，就是跟着它。曾经有一些快餐店，麦当劳旁边开一个中国快餐店，是郑州的一个品牌，开了半年以后，它就倒闭了，因为它觉得人家那边你是外国的，我是中国的，然后我这个是价格比你低一半，最后没想到人家那个产品本身就有很好的一个，不能说它好的，就是很完善的一套体系，比如卫生、检疫，包括它针对儿童环境的设施、完整的工艺、标准的营业的模式，而中国这边呢是搞粗糙，卫生不过关，服务也很差，环境也很恶劣，那么最后只有去降价了，最后消亡。
二、在后达芬奇时代，我们需要设计师做出一个联盟或者做成自己的一个品牌，什么是真正的原创，什么是真正的设计的价值，我觉得要体现出来。
北京筑邦建筑装饰工程有限公司总建筑师 赵虹先生





        赵虹觉得对于设计来说，其实这里边表面看是企业的问题，最终还是一个企业对中国设计本身没有认同。赵虹在米兰展上问了很多企业，他们会去看，问他们愿不愿意来参加米兰展，因为我们设计师去那儿确实去看展，当然也愿意去尝试，有一些朋友在一些展上做一些作品了，但是米兰虽然是设计，但是背后其实都是厂家在推设计师，他们都把设计师很大的幅面搁在前面去推新的产品，而中国的厂家就明确表示，永远不会去参加米兰展。当然也有那种盲目乐观的一些知名的所谓的大佬，发出文章来说，十年之后米兰展必将消亡，中国企业要占领。赵虹认为这个是挺可笑的，他说的就是中国量很大，确实量很大，但是没有一个产品是打你自己的牌子，他做东西是那种所谓的古典的东西，西方古典的东西不是你原创的，那新的也没有。他有可能会请一两个意大利的设计师，但这跟他们的合作也是很边缘的关系，没有自己的一种真正的原创团队去培养，他做了很多产品线，这些产品线可以说覆盖了一些也是对西方古典崇拜的一些人群，但真正里边没有原创的东西，所以赵虹觉得这也是挺盲目的一种乐观。
　　赵虹说，现在如果说一点希望的话，一些设计师自己开始，既然没有厂家来支持，可能一些设计师自己就有这种主动性，他们开始自己做一个品牌，比如干脆我做一个设计品牌，当然一开始可能是比较辛苦的，因为不像那种大的企业，有这种好的实力能去设计一个推动，只能是自己做一点点产品，做一些很小众的，但是我觉得确定能看到一点希望，他们在研究某些东方人生活的文化，哪怕我们生活的一些方式，找到一种新的材料去表达这个时代的东西。我觉得这也应该是属于比较积极的态度，像我们做空间设计的一些设计师，可能以前对产品只是觉得手边找不到一个好的国内的产品，现在很多朋友也希望自己去做，包括自己也希望去尝试，这个可以说是一些我们能够看到的乐观和生机。
　　亚洲国家里边，其实相邻的国家也有这样一个过程，一开始比如有些国家靠近日本就模仿日本的一些产品，到现在其实也没有走出那个阴影，比如汽车，就模仿日本的汽车，一直走不出去，但是在电子化，可能有一些突破，日本很多产品原来在Mp3就没有抓到这个机遇，还是做很旧的东西，而这些就做了一些新的电子化产品，应该说一定意义上就超越了这些东西。赵虹觉得这种应该是我们能找到一个机会去做这个事，如果说大家通过这件事情也能认知到设计的重要性，其实就可能会更好。
　　达芬奇家具新闻发布会，本身是大家希望看到的真相，而它自己最后由一个比较拙劣的表演变成一个闹剧了，也是被网友抓住这一点去进行有点像小丑化的闹剧。赵虹就本身看发布会他觉得达芬奇不能自圆其说。他觉得最重要的是拿出一个证据来，而不是在那里去信誓旦旦的，光这样去喊所谓的口号，比如当时就喊了，说我保证是原产，实际上那边真正要是买，从那边代理过来，你就提供代理的产品的各种证书就好了。事情已经过去大概也半个多月了吧，到现在还是没有提供任何的这些相关的手续出来，那事实已经不攻自破了。赵虹说，大家画“蒙娜丽莎的微笑”这个头像，这个事也挺有意义的，就是这种名字其实起这个名字对人家这个画家是真实的玷污，本身我多年前听到这个名字的时候，我就很奇怪，我说怎么一个画家可能在身故多少年以后，又会自己创造一个什么品牌，得没得到人家家族的一个认可，当然中国这种山寨也是很多的，它利用的是什么呢？人家原来是一个意大利文，翻译过来之后，就好比有人说这中间应该加个点，达是他的姓，芬奇是他家族的姓。这么一弄的话，也是利用了中国这种崇洋媚外的心理，我们其实很多民族品牌也有这个问题，本身是中国的，一点点国外的痕迹没有，但是会起一些特别山寨的一些洋名，根本在名字里找不到一个中文，我觉得这点特别的拙劣，没有什么真正的意义，其实用一个中国人的名字我觉得很好，比如像李宁，可能我就是一个中国品牌，而且相反的，很多国外的品牌到中国都要落地化，一些外国企业就要起中国名，都有正式的中国的名字，我觉得他们其实表示出对中国一种文化的尊重，而中国的这些企业呢，恰恰对自己的文化不尊重，盲目的做这种特别拙劣的山寨，网友把那个东西做在上面，我觉得对这个也是一种讽刺，挺辛辣的，应该让人拍手称快。这个事最后虽然说是个闹剧，是个图片，但是历史上可能有这么一页，我觉得以后这些企业也许不会再这么拙劣的用人家的名字在产品上了，大家已经警觉这个事了。
　　类似的现象在建材行业还是很多的，有其他的某些产品还是有很多这样的问题的，他们冒用了国外的一些名字，这个名字在国外也是没有的，打着所谓的进口产品的旗号去做，赵虹觉得如果说这次大家去慎重挖掘的话，应该是可以挖掘出一系列的产品出来，至少是给他们一种震慑吧，应该让他们觉得不能再这样去做这种事情。对设计来说，可能设计师自己要警醒，我们应该主动去做这个事，虽然这个环境可能比较艰难，只有靠设计师自己去努力，我觉得设计师也许要做一些联盟，就是原创的设计师大家联合去年去做这些事情，也许是自己做这个企业，也许是跟国际或者是国内很多企业去联合，有这样一种推动，做中国自己的设计品牌。中国的设计品牌成功了，价值等一系列才能提升。
　　对于“达芬奇家具”这个事件，确实大家的声音还不是特别强，本身大家关注的更多的是价格、产品，很多当时的一些误导到现在也没有消除，比如说震惊的是意大利生产，意大利家具东莞制造，从设计的角度来说，应该还是刚才说的那些这么一个意思，本身中国在家具制造上可能有这么一种南北的区别，本身在南方也可能很多这种，不能说知名设计师吧，有一些设计人员给这种厂家也许在某种意义上做了一些服务，就是去copy了这个东西，给他们去打板，做这种廉价的工作，本身就没有自己的警醒，比如我应该去独立有自己的意识。在北方可能相对这样的山寨企业不如东莞那边多，可能更多的是我们还没有真正去介入到制作里边去，但是北方最近有很多小组或者一些先锋小组，在跟一些厂家合作，做出一些很新的东西出来。应该借这次机会，如果说后边我们叫达芬奇之后，就是后达芬奇时代，如果能有这么一个时代的话，希望家居如果有可能设计师可以做一个运动，我觉得声讨的话其实本身意思并不是特别大，这个东西哪怕是一个小丑已经够了，大家已经知道它本身的可笑的地方和它的一些欺骗的手段了，在后达芬奇时代，我们需要设计师做出一个联盟或者做成自己的一个品牌，什么是真正的原创，什么是真正的设计的价值，我觉得要体现出来。以前都是喊中国设计，而不是中国制造，喊了很久，到现在看有一些验证，中国制造不光在设计上，在国人的心目中是一个多么卑微的地位。而中国设计在过去总是觉得离百姓特别远，我们设计师自己是一直在呐喊，给自己鼓劲，而百姓一直对这个东西没有认同，可以说中间也缺乏一个对话，可能这个对话就需要产品跟它对话，因为设计师他们觉得也许摸不着，见不到，这个产品如果能适时推出来，当然这个时间也许是可能很长，比如说也许一年、十年、二十年、三十年，但是我觉得这是多少年以后回顾这个的时候，也许到那时候今天是一个分水岭，有了这个事情之后，大家开始了一些运动。